梅逐雨见露芜衣不回答自己,还以为她是疼得不想说话,所以连忙抬头,又问了一句:
梅逐雨怎么不说话?是我弄疼你了吗?
露芜衣依旧没有听见,依旧没有回答,依旧直勾勾地看,眼睛几乎一眨不眨。
但却有小巧的舌尖偷偷地划过唇瓣,倏尔又藏起。
露芜衣:说什么呢?听不见,听不懂,想亲。
梅逐雨见她眼角微挑,如繁花落碧水,波纹圈圈漾起令人酥麻的战栗,心中诧异,但更多的却是迷惑不解。
端凝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
梅逐雨: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露芜衣:……我恨你是个木头!
梅逐雨端凝?
梅逐雨稍稍放大音量,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只是定定地看着露芜衣。
露芜衣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猛地回过神来,把眼睛眨得跟被风吹动的树叶一样,慌乱而灵动。
梅逐雨怎么了?
露芜衣……
因为尴尬,露芜衣简直不想说话了。
还她怎么了?难不成说“你太好看了,我一不小心看入迷了”?
……毁灭吧。
露芜衣表示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所以,她端起郡主的架子,没好气地对梅逐雨道:
露芜衣本郡主又不是瓷娃娃,你这么磨磨蹭蹭的作甚?
梅逐雨?
梅逐雨听露芜衣的话之后,又是震惊又是委屈。
他磨磨蹭蹭?
他明明是怕她——罢了。
端凝说什么就是什么。
梅逐雨秉着“他在端凝下,不得不妥协”的原则,近乎纵容地点了点头。
梅逐雨嗯,我的错,端凝很坚强。
见面前的小郎君一句质疑和反驳都没有,而是从善如流地认了错,露芜衣先是一怔,反应了过来之后,她连忙故作镇定地咳了咳,表示自己原谅他了。
梅逐雨不由得弯唇。
梅逐雨(这小郡主。)
谁知却被发现了。
露芜衣不许笑!
梅逐雨好,不笑。
梅逐雨听话,梅逐雨纵容。
因为小郡主方才说他磨磨蹭蹭了,所以梅逐雨便稍微加快了速度,但力度依旧轻柔,与方才毫无二致。
涂完药膏,他将瓷瓶仔细收好,拿起了侍女们早已放在旁边的纱布。
缠纱布的时候,他特意留了松量,一圈一圈,细致地缠着,最后在露芜衣的皓腕间打了个小巧的蝴蝶结。
梅逐雨松紧合适吗?
他眉眼带笑,询问小郡主的态度。
露芜衣晃了晃手臂,看着那个精致的蝴蝶结,满意地勾了勾唇。
露芜衣不错。
她收回手,从广袖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檀木盒子。
梅逐雨歪了歪头,好奇地看着。
露芜衣将盒子递给他,眼睛里面盛了璀璨的星光。
露芜衣打开看看。
梅逐雨接过来,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装着一颗颗五颜六色的圆形糖果——红的像玛瑙,黄的像琥珀,绿的像翡翠,个个透着晶莹的光,个个都宛如碧玺。
因为手不方便,所以露芜衣便用眼神示意梅逐雨自己拿糖吃,并且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露芜衣尝尝。
梅逐雨听话地拿起一颗粉色的糖果放进了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四溢开来,连带着心都甜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