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林砚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攥着叠得整整齐齐的灰色外套和围巾。外套是夏野昨晚披给他的，还带着对方淡淡的皂角香；围巾则是周末在夏野家吃饭时，被他“不小心”蹭到脖子上的，林砚特意用温水洗过，晾得蓬松柔软。
早读铃响前五分钟，夏野背着书包风风火火地冲进走廊，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看到林砚时脚步猛地顿住，像被按了暂停键。“早、早啊！”他的声音有点发紧，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林砚手里的衣物上，耳尖悄悄泛红。
“早。”林砚把外套和围巾递过去，指尖刚要碰到夏野的手掌，两人像触电般同时缩回手。外套“啪嗒”掉在地上，围巾散开长长的一截，在晨光里轻轻晃动。空气里瞬间弥漫着尴尬的沉默，只有走廊尽头传来其他班级的早读声。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地道歉，又同时弯腰去捡。指尖在半空再次相撞，温热的触感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林砚的脸颊“腾”地烧起来，夏野更是慌得差点同手同脚，抓起外套和围巾就往座位跑，后背的弧度都透着慌乱。
林砚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低头笑了笑。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碰到的温度，暖得像揣了颗小太阳。他回到座位时，发现夏野正背对着他整理书包，耳根红得快要滴血，连校服领口都系歪了，露出一小片泛红的脖颈。
早读课上，林砚假装专心看课本，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飘向斜前方的夏野。他看见夏野把围巾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课桌最深处，又把外套挂在椅背上，手指反复摩挲着衣角的褶皱，像在确认什么。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夏野的发顶，给他镀上了层金边，连带着那份笨拙的紧张，都显得格外真诚。
课间操解散后，苏晓冉抱着画板凑过来，用手肘碰了碰林砚的胳膊：“喂，学霸，你跟夏野今天有点不对劲啊。”她挤眉弄眼地笑，“早上捡衣服那出，跟偶像剧似的，指尖碰一下能电闪雷鸣不？”
林砚的脸颊瞬间红透，慌忙摆手：“你胡说什么呢！就是不小心掉了而已。” 他眼神躲闪，却没注意到苏晓冉的目光落在他脖子上——那里还残留着围巾勒过的浅浅红痕，像个温柔的印记。
“是吗？”苏晓冉拖长了调子，视线转向正在和队友说话的夏野。只见夏野频频回头往这边看，眼神黏在林砚身上，被队友拍了下肩膀才慌忙移开视线，耳尖红得像熟透的草莓。苏晓冉偷偷掏出速写本，三两下画了两个顶着红晕的小人，旁边标着“心虚二人组”。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夏野抱着篮球站在球场边，目光却追着林砚的身影跑。林砚正坐在看台上做物理题，阳光落在他低头的侧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夏野看着看着就出了神，连队友喊他传球都没听见，直到篮球砸在他背上才猛地回神，引得全场哄笑。
“夏野这小子，魂都被勾走了。”体育队队长撞了撞他的胳膊，坏笑着朝林砚的方向努嘴，“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夏野的脸瞬间红透，慌忙摆手：“没、没看什么！就是在想物理题！” 这个谎撒得漏洞百出，连他自己都不信，果然看到队友们露出了然的坏笑，纷纷起哄“原来是为了学霸啊”。
林砚在看台上听得一清二楚，笔尖在草稿纸上顿了顿，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夏野看过来的目光，对方像被抓包的小偷，慌忙转身投篮，却因为太紧张，球直接砸在了篮板上，弹到了看台上，不偏不倚落在林砚脚边。
全场瞬间安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夏野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林砚捡起篮球，走到看台边缘，轻轻把球扔还给夏野，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他耳里：“加油，别分心。”
夏野接住球，指尖触到篮球上残留的温度，心脏“咚咚”地撞着胸腔。他看着林砚转身回座位的背影，阳光勾勒出他纤细的轮廓，连带着刚才起哄的笑声都变得模糊，全世界仿佛只剩下那个温柔的声音和泛红的耳根。
放学时，苏晓冉拽着陆鸣故意走在后面，给两人留出空间。林砚和夏野并肩走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谁都没说话，却能感受到空气中流淌的甜。夏野的手插在口袋里，反复摩挲着那截围巾的线头，林砚则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脖子，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围巾的暖意。
“对了，周末……”夏野刚想开口约图书馆，就被林砚打断：“周末去图书馆吧？你的物理错题我整理好了。” 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又同时停下，看着对方笑出声。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落叶上。苏晓冉举着相机，把这一幕偷偷拍下来，对陆鸣说：“你看他俩，连影子都在撒糖。” 陆鸣翻开速写本，在刚才画的“心虚二人组”旁边，添了两颗挨得很近的小太阳，旁边写着：“藏不住的心事，和会说话的影子。”
林砚看着身边这个有点笨拙却格外真诚的少年，心里像被阳光洒满。他知道夏野的紧张，也懂自己心底的悸动，那些指尖相撞的瞬间，那些慌乱的对视，那些藏不住的红晕，都是青春里最温柔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才刚刚开始生长。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