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墙头麻雀叫得更欢了，我新得的【鸟语初级入门】技能自动生效，叽喳声在我耳里自动翻译：“傻了吧唧~没饭吃吧~这儿凉快吧~”

“……”我捏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对着墙头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再吵，就把你们毛拔了塞进御膳房炖汤的砂锅里，保证你们死得比王八炖汤还香。”

麻雀们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留下一地羽毛和几句惊慌的“吓死鸟了！”“这两脚兽好凶！”

呵，小样儿。

午时刚过，冷宫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来的不是王公公，而是一个面生的小宫女，手里拎着个食盒，眼神躲闪，脚步虚浮。

“秦、秦贵人，贵妃娘娘念您清苦，特让奴婢送些点心来。”她声音发颤，把食盒放在地上就想跑。

“站住。”我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她僵在原地。

我慢悠悠走过去，掀开食盒盖子。里面是几块精致的桂花糕，香气扑鼻。但我舌苔上那股【毒物鉴别】的敏锐直觉立刻报警——一股淡淡的、被花香极力掩盖的雷公藤的酸涩味直冲脑门。

贵妃是半点不长记性，还是觉得我蠢得无可救药？

我拈起一块糕点，放在鼻尖嗅了嗅，抬眼看向那小宫女，她吓得脸都白了。

“贵妃娘娘真是菩萨心肠，”我笑得格外慈祥，“知道我在这冷宫里缺衣少食，连老鼠见了都含泪捐出过冬粮，特意送这掺了料的点心来助我早登极乐，这份情谊，真是感天动地，阎王爷听了都得给她发面锦旗。”

小宫女腿一软，“扑通”跪下了：“贵人明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奉命送来……”

“奉命？”我蹲下身，凑近她，【初级读心术】还在生效，听得一清二楚——“贵妃娘娘让我来看看她死了没……王公公被她吓坏了说什么都不来……千万别骂我千万别骂我……她看起来好凶……这里面没毒吧应该没有吧我就是个跑腿的……”

“哦~奉命。”我拉长声调，用糕点轻轻拍了拍她冰凉的脸颊，“奉谁的命？奉了贵妃娘娘让你来给我送断头饭的命？”

我把糕点递到她嘴边：“来，贵妃赏的，别浪费。你吃了它，我就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小宫女看着近在咫尺的糕点，像是看到了黑白无常的索命帖，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了，食盒都忘了拿。

“啧，心理素质太差。”我嫌弃地丢掉糕点，拍了拍手，“就这还出来干坏事？不如回家绣花去。”

“叮！吓退宫女，维护冷宫和平，奖励【强身健体丸×1】附赠【弱不禁风光环】（被动触发，让敌人误以为你一拳就倒）。”

一颗泥丸子似的药丸掉在我手心。弱不禁风光环？有点意思。

我美滋滋地把药丸吞了，没什么味道，但身上暖融融的，力气似乎真大了点。我把食盒踢到墙角，等着晚上看看有没有野猫来蹭饭。

御书房。

萧煜刚听完暗卫十七关于贵妃宫女潜入冷宫投喂（未遂）的汇报，正准备下令处理，那机械音又毫无预兆地蹦了出来：

“叮！吓退宫女，维护冷宫和平，奖励【强身健体丸×1】附赠【弱不禁风光环】（被动触发，让敌人误以为你一拳就倒）。”

强身健体丸？弱不禁风光环？

他想象了一下秦晚晚边张牙舞爪骂人边“弱不禁风”……画面太美，他有点难以想象。

他挥挥手，十七悄无声息地退下。

萧煜沉吟片刻。

“明福。”

大太监明公公立刻躬身近前：“奴才在。”

“朕记得……冷宫年久失修，西南角的墙是不是前几日雨大，塌了一角？”萧煜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问。

明公公心里咯噔一下，前几日下雨了？冷宫墙塌了？没听说啊？但他伺候皇帝多年，立刻心领神会，不管塌没塌，皇上说塌了，那就是塌了。

“回皇上，似是……是有这么回事儿，奴才正想禀报呢，怕有野猫野狗钻进去，冲撞了里头的主子。”明公公答得滴水不漏。

“嗯，”萧煜满意地颔首，“既如此，便寻个妥帖的地方，将秦……咳，将冷宫里那位先挪出来暂住吧。也不必太远，免得兴师动众，就……启祥宫后头那处僻静的小院似乎空着？”

启祥宫后头那处小院？明公公心里又是一惊，那地方虽小，却整洁，离皇上的乾清宫不算太远，更重要的是，离贵妃的长春宫可有一段距离了。

“嗻，奴才这就去办，定安排得妥妥当当，绝不惊扰旁人。”明公公低眉顺眼地应下，心里却翻江倒海，这秦贵人，怕是又要起来了？

萧煜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