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波澜，你抬手拂开萦绕鼻尖的甜香，一口浑浊气息裹挟着几分不耐吐出，喉间却忽然溢出低笑——这趟行程的糟糕程度，果然远超预期。
指尖微抬的瞬间，暗紫色流光如活物般从袖中窜出，沿途卷住几片坠落的花瓣，在你身下织成悬浮的软垫。
你交叠双腿悬坐半空，衣摆随气流轻晃，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利刃，一寸寸扫过下方垂首的身影。
菲倪克斯“小月亮，你打小跟在我身边，应该清楚我菲倪克斯最讨厌什么”
语调不高，却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压，让月夜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
她来时赌你会念及旧情听她说这些话，好让计划按部就班推进，可你素来阴晴难测，最忌旁人算计——今日她偏就踩了这条底线。
察觉到你周身渐冷的气息，她唇瓣动了动，终究没敢再开口。
你瞧着她紧绷的肩线，慵懒的声线再次响起，直接戳破她的伪装：
菲倪克斯“你的目标是阿宝，我说得没错吧？想让他空手而归，等着受罚？”
话音顿了顿，你露在裙摆外的膝盖上，指尖有节奏地轻敲着，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敲打她紧绷的神经。
菲倪克斯“不过我倒想不通，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这话像是点燃了引线，月夜猛地抬头，目光看向你，看向那个与阿加雷斯如出一辙的你。
月夜“没错，我就是要他空手而归，甚至想让他永远留在这里！”
“嗡——”
你眉峰不可察地蹙起，指尖敲击的动作骤然停下。体内灵力毫无预兆地爆发，无形的威压如重锤般砸向月夜，她惊呼一声，膝盖重重磕在地面，碎石子嵌进裙摆，渗出细碎的血痕。
菲倪克斯“月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的声音冷了几分，在你记忆里，她永远是个眼尾带笑的机灵丫头，是会跟在你身后要糖吃的小姑娘，可此刻她眼底的狠戾，让你莫名觉得陌生。
月夜“我当然知道！”
月夜撑着地面抬头，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声音里满是不甘，
月夜“他要是成功完成任务，定会向陛下请愿娶我，用我来巩固他魔族太子之位！那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变成泡影！往后一辈子，我只能做他的附庸！”
她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月夜“都怪我不够强！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选择！”
你看着她跪在地上的模样，喉间泛起涩意。这丫头是你看着长大的，从牙牙学语的孩童到如今能独当一面的月魔神柱继承人，她的挣扎你怎会不懂。
灵力悄然收回，悬浮的花瓣簌簌落在地面，你轻缓地落在地上，背对着她望向远处——那里，一轮明月正悬在云层间，洒下冷寂的光。
月夜撑着地面起身，裙摆上的尘土簌簌掉落，她望着你的背影，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菲倪克斯“小月亮，”
你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
菲倪克斯“今天这番话，我全当没听见。没有下次了。”
你顿了顿，
菲倪克斯“你走吧，接下来两天，留或走，都随你。”
脚步向前迈了两步，你没有回头，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菲倪克斯“剩下的事，交给我。”
月夜站在原地，望着你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
来时的决绝、此刻的茫然、还有一丝隐秘的庆幸，在胸腔里翻涌。
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可脚下的路已经走到这里，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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