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江璃在城郊开了一家花店。门口挂着风铃,声音像周屿曾为她弹的吉他。
她偶尔会做一个梦:雨夜的诊所,穿白大褂的男人把一颗星星按进她胸口。醒来时,她总摸着心脏位置,觉得那里很亮,却说不出原因。
林野再没见过她。他把诊所转让给许燃,自己搬去海边小镇,在日出时分解剖贝壳。他的记忆衰退症奇迹般停止了恶化,但偶尔,当浪花打上脚踝,他会突然想起——
某个夏天,有个女孩在火光中喊他名字,而他终于没有转身离开。
至于“医生”,零号档案室在暴雨夜后离奇失火,所有记录化为灰烬。有人说看见林野最后走出火场,怀里抱着一只空匣子;有人说那匣子里装着整座城市的遗忘。
只有江璃的风铃知道真相:那些被删除的记忆并未消失,它们只是变成了风,穿过花店的门缝,轻轻吻过她的发梢。
而林野终于明白,记忆的价值不在于保留或删除,而在于——即使忘了所有细节,你依然会为某个人疼痛。就像即使忘了所有光,你依然会在黑暗里寻找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