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看着那包裹,放下奶茶(指尖在裤子上随意抹了抹颜料,看得张桂源一阵心疼),接了过来。拆开,十几颗饱满的、带着黑色条纹的葵花籽安静地躺在他白皙的掌心,散发着干燥温暖的、属于土地的气息。
左奇函……向日葵?
他抬眼看向张桂源
张桂源对呀~你不是说家里院子那几盆都蔫了嘛?试试这个!保证长得又高又壮,开得比脸盆还大!到时候整个院子都金灿灿的,多好!看着就开心!
张桂源立刻挺直腰板,笑容灿烂得晃眼
他手舞足蹈地描绘着向日葵盛开的样子,仿佛那金色的火焰已经在他眼前燃烧。左奇函只是安静地听着,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的种子,眼神专注,像要把张桂源跳跃的音符和明亮的笑容,都刻进画布深处那片汹涌的蓝色里。那一刻,画室里沉郁的空气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漏进了一丝真实的暖意。
那包向日葵种子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意想不到的涟漪。张桂源依旧是那个雷打不动送奶茶、送颜料、送各种他觉得左奇函可能需要的“补给”的小太阳。但左奇函的回应,不再仅仅是那个清冷的“嗯”或“谢谢”。
他开始会在张桂源絮絮叨叨讲篮球赛或者社团趣事时,偶尔抬眼看他,唇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或者说是轻轻回一句“到时候我来看你比赛”。他会默默把张桂源带来的水果洗干净分给他一半。在一次张桂源因为淋雨而感冒,蔫蔫地趴在画室桌上时,左奇函破天荒地主动给他倒了杯热水,甚至在他睡着时,把自己的薄外套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张桂源那颗被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心,被这细微的暖意烘烤得滚烫。
转折发生在一个暴雨突袭的傍晚。画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骇人的声响。画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张桂源啊!
张桂源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黑暗放大了恐惧,尤其对于他这种习惯了光明的人
左奇函别怕
一个清冷但异常清晰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是左奇函。
接着,张桂源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腕。那触感让他浑身一颤,心跳如鼓。
左奇函跟我来,我记得应急灯的位置好像是在这儿的。。。
左奇函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拉着他在黑暗中小心地移动。张桂源亦步亦趋,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手腕上那只冰凉的手上,恐惧奇迹般地褪去,只剩下一种被牵引的安全感和悸动。
他们找到了角落的应急灯,微弱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两人挨得很近,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张桂源看着左奇函在昏黄光线下更显苍白的侧脸,看着他被雨水打湿了一点贴在额角的碎发,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涌上心头。
张桂源左奇函……
他声音有些发干。
左奇函转过头,浅色的眸子在微弱的光线下像蒙着水汽的琉璃。
张桂源我……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画室里只剩下窗外肆虐的雨声和应急灯电流的微弱滋滋声。时间仿佛凝固了。张桂源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几乎要窒息。
然后,他看到左奇函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就在张桂源以为会被无声拒绝,心沉到谷底时,左奇函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腕,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左奇函嗯……我知道。
张桂源愣住了,巨大的狂喜还没来得及升起,又听左奇函说:
左奇函我……也是。
那一刻,窗外的狂风暴雨仿佛都成了背景音。应急灯昏黄的光晕里,两个少年笨拙地靠近,带着颜料和雨水气息的第一个吻,青涩、冰凉,却又滚烫得足以点燃整个雨夜。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
.“夏日里的遗憾 一定会被秋风的温柔化解”宝贝们七夕快乐~七夕就是要甜甜的呀 •͈ 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