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就在昨晚我休息的时候。我还记得母亲为我盖上被子后，一阵阵烟雾袭来，把我迷晕，再一睁眼，我来到了其他的地方。
我身穿一件黄色的短上衣，配着一条阔腿裤，躺在了炕上，旁边烧水的热壶还在沸腾。红砖的房子，简陋的摆设，一眼便看出这是农村。
这时候，一个老太太走进来，看见我醒来便叫：“谨子，起来吃饭了。”锅里，一堆白花花的白面馒头散发着热气。
我这具身体不知怎的，早已饿的精疲力尽。我顾不上那么多，抓起一个就往里塞。老太太摸着我的头，开口:“吃吧吃吧，饿坏了吧？吃完我们去找你阿公(闽南地区对爷爷的称呼），他们在屠鹅呢”
屠鹅？我刚把馒头吞下去。老太太便抓起我往外走“走吧，去看鹅！”我下得一惊灵。连忙甩开老太太手。老太太摇摇头：“长大了，都不想让阿嬷(闽南地区对奶奶的称呼，嬷一般发“ma”）牵你的手了。”
我尴尬一笑，继续跟上阿嬷的步伐。
刚到村长家门口，里头便传来一声吆喝，随机飘来一股血腥味。
我头伸出去一看，满地的鹅头，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我看见还有几只头，瞪着眼睛，圆溜溜的，死死的看着我。
我低着头，不敢看。
满地的血迹。一群人围在几个桌子面前。大多都是男人，手起刀落，一颗鹅头又掉在地上。一群人又大笑。女人和小孩在旁边围观，见过多次的妇女们也笑笑的，而几个年幼的小孩表现出了害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行了，行了。别吓到我家丫头。”一个老爷爷抹了抹额头的血，笑着招呼我过去。
我头上冒着冷汗，低着头，朝着那老爷爷走过去。
“咋了孙女？”老爷爷问我。手上的刀还滴下来几滴血。他应该就是我的阿公。
“应该是怕了。没事，见过几次就好了。”一个人点了一支烟。血溅到他脸上，流了下来。他是村里的村长，好像姓黄。
“别怕，这有啥？晚上又有鹅肉吃。”阿公笑，露出了他那一口黄牙。
我低着头又瞅见的那些鹅头，他们正瞪着眼睛，眼里是恐惧。
我突然觉得他们好可怜……
" 对了，江老头。你家不是还有两只鹅？不拿出来宰了。” 其中一个人问到。
“嗨，都还没长大，没肉。等下次再把他们宰了。”阿公回。
“那两只小鹅应该是你家老母鹅生的吧。你就不怕它们为母报仇吗？”那个人又继续说。
阿公愣了一下……
那个人一看阿公呆住。拍了拍阿公的肩膀，大笑道:“老头，你是真怕呀！我就开个玩笑而已。”
阿公也尴尬的笑了笑。
血腥味太浓。我走出去想透透气。却看见我家方向，露出来了两个脑袋。死死的瞪着我们这个地方。两只小鹅看见我，又换上了另外一部面孔，心不在焉，走掉了。
我冷汗直冒。汗滴到地板上，融开了地上斑驳的血迹。我没有看错，心中一个念头浮起来—— ——那两只鹅会复仇。
晚上吃饭时，阿嬷给我夹了一大筷子的鹅肉。我联想到今天的场景，跑到厕所里面吐了起来。
阿嬷紧跟其后。看见我吐，立马摸了摸我的额头，有点发烧。她让我好好休息。她吩咐了阿公几句。决定去村口抓把药。
阿公带着一大碗剩米饭，走了出去。我透过窗子看。
他把米饭放到鹅窝里面，两只鹅走了过来，伸长的脖子，吃着碗里的饭。天黑，它们低着头我看不清它们的神情。
直到阿公转身。那两只鹅突然抬起头。它们滋吧着嘴，用那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阿公，那眼里仿佛能装下深海大仇。
突然，一只鹅站起了身，想扑倒阿公。另一只立马拦住。
它们张嘴说着什么。突然，四只黑溜溜的眼珠子往我这里看来，眼珠子里面有着我的倒影，它们直直的瞪着我，突然朝我这里走了过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