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保护好你

裂隙深处的嗡鸣陡然拔高，像无数根冰针钻进耳朵。美羊羊正给懒羊羊的云纹印记渡能量，手腕上的冰纹印记突然剧烈刺痛，让她瞬间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

“怎么了？”喜羊羊立刻回头，就见墨色的蚀心雾正顺着她的裙角往上爬，那些细小的蚀心虫像嗅到蜜糖的蚂蚁，密密麻麻地往她手腕的冰纹印记凑——那印记此刻亮得有些异常，像黑夜里的灯塔，成了虫群最精准的目标。

“冰纹印记……它们好像很喜欢……”美羊羊的声音发颤，她想催动能量冻结虫群，可指尖刚泛起白光，蚀心虫就像被激怒般，猛地钻进她的皮肤。一阵钻心的疼从手腕蔓延开来，她疼得弯下腰，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别硬撑！”喜羊羊冲过来，水纹印记筑起的水膜瞬间裹住她的胳膊，试图将虫影逼出来。可那些虫子像长了根似的，每逼退一寸，就往更深的地方钻一寸，美羊羊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嘴唇咬得发紫，却始终没哼一声。

“疼就喊出来啊！”喜羊羊看着她强忍着的样子，心里又急又疼。他知道美羊羊向来怕疼，小时候被针扎到都会红眼眶，可现在被蚀心虫啃噬能量，她却死死忍着，连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不肯掉下来。

“我没事……”美羊羊摇摇头，试图抽回手，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手腕上蔓延开的黑色纹路，“你快去帮暖羊羊，懒羊羊还等着呢……”

话音未落，蚀心虫突然顺着冰纹印记的纹路往里钻，疼得她浑身一颤，终于没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痛呼。那声音细得像羽毛，却狠狠扎在喜羊羊心上。他低头一看，她的手腕已经黑了一小块，冰纹印记的光芒黯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边缘还残留着一点微弱的白，像风中残烛。

“还说没事！”喜羊羊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抓着她的手腕，水纹印记的蓝光不顾一切地涌进去，哪怕这样会让她更疼，“沸羊羊！火印记能不能烧表层的虫影？小心点，别伤到她！”

沸羊羊的火焰刚靠近，美羊羊就疼得缩了一下，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却不是因为火，而是因为那股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疼。她看着喜羊羊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更委屈了，哽咽着说：“对不起……是不是我太没用了……”

“胡说什么！”喜羊羊打断她，他看着她手腕上越来越深的黑，想起幻境里她为含羞草掉眼泪的柔软，想起她为伙伴们缝补衣物时的专注，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是我没保护好你。”

蚀心虫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喜羊羊干脆将美羊羊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挡住虫群。水纹印记的光芒越来越弱，他能感觉到能量在快速流失，可怀里的人身体在发抖，他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美羊羊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和幻境里他靠近时的频率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那个偷亲的吻，脸颊泛起一阵热，随即又被蚀心虫啃噬的疼意淹没。她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声说：“喜羊羊，我有点怕……”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怕”。喜羊羊的心猛地一揪，他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湿漉漉的眼睛，突然下定决心——就算耗尽能量，也不能让她有事。

而此时，裂隙里的嗡鸣越来越响，更多的蚀心虫从冰层裂缝里钻出来，像黑色的潮水，朝着他们涌来。喜羊羊的水墙已经出现了裂痕，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