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四十七分，A市笼罩在雨后薄雾中。苍狼总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晨光微熹，将刘钦州挺拔的身影映在玻璃上。他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只沾着水渍的纸鹤上。
纸鹤翅膀上用针尖刻出一行小字：“当年那杯水，我尝到了药的味道。”
他伸手拿起纸鹤，指尖摩挲着褶皱的边角，像是触碰到了记忆里某个遥远的下午。那天也是这样安静，教室后门半掩着，宋文熙靠在门框上，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笑着递给他：“喝一口吧，解渴。”
刘钦州没接，只是看着他，“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
宋文熙耸耸肩，“看你不高兴。”
现在想来，那瓶水里确实有东西。但他记得更清楚的是宋文熙喝完水后脸色发白，却笑着说没事。那时的刘钦州还不懂，也不信那些所谓的“实验协议”，直到后来……
监控屏幕突然亮起，画面切到地下指挥中心。刘钦州盯着屏幕上那行血字警告：“下次见面，我要听真话。”
手机震动，加密视频请求弹出。他点开，画面里是宋文熙带着血迹的脸，背景传来金属共振的杂音。宋文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知道我在找什么。”
刘钦州没有说话，只是把纸鹤轻轻放在桌上。他按下内线电话：“取消所有关于‘重归计划’的会议，我要静一静。”
办公室陷入沉默，只有窗外风掠过楼宇间的回响。
旧城区某公寓，潮湿空气裹挟着霉味。宋文熙将微型投影仪对准墙面，蓝光勾勒出加密文件的轮廓。他坐在破旧的床沿，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动着不断破解的代码。
特写显示档案编号：EX-002，旁边赫然是他高中时期的学籍照片。画面一闪，跳出一份申请书，提交时间是2015年4月17日，署名刘钦州。
宋文熙瞳孔骤缩。
申请书内容简短有力：“建议终止对实验体001号的所有非必要干预。若继续，可能导致不可逆的情感损伤。”
他盯着屏幕，喉结滚动了一下。记忆闪回春日的校医务室，刘钦州把药片放进他手心，掌心温度透过记忆传来灼烧感。
“吃了这个，会舒服点。”刘钦州说。
宋文熙没问是什么，只是照做了。那时候他信他，就像信自己的呼吸一样自然。
他猛地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微型接收器。窗外街景中，伪装成菜贩的探员正在记录他的举动。
他冷笑一声，抓起外套披上。镜头扫过桌面散落的纸页，最新一行字迹力透纸背：“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真正的你在哪里？”
苍狼地下指挥中心，刘钦州站在全息沙盘前，手指划过旧城区地图标记。
战术板上新增的“零号协议”计划书清晰可见，重点标注“情感诱导”、“非强制接触”等字样。与“重归计划”不同，“零号协议”不依赖数据操控，而是通过真实互动逐步重建信任。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记住，只观察，不干预。”他对通讯器低声说道，“一旦他前往那个地方……就让他自己选择。”
与此同时，宋文熙关掉投影仪，抓起匕首贴身藏好。他盯着窗外反常出现的“便衣”，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手腕上的智能表闪烁红光，倒计时显示：“诱导程序启动概率83%”。
“呵。”他轻哼一声，拿起背包，将最后一页资料折成纸鹤塞进口袋，“想玩心理战？那就来真的。”
夜幕降临，废弃天文台外狂风呼啸。圆顶缝隙间透出月光，在旋转轨道上投下细长阴影。
宋文熙踩着碎玻璃走进观测大厅，手电筒光束扫过布满灰尘的星图和锈蚀的望远镜。他缓缓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这里的星星，比城市里亮多了。”
声音从背后传来，熟悉得让人心里一颤。宋文熙猛然转身，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大厅。
后颈芯片微微发烫，耳边响起高中广播站的背景音乐。那是他们常听的一首歌，旋律温柔而忧伤。
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但这一次，不是幻觉。
镜头切换：天文台入口处，黑色大伞切开雨幕。刘钦州剪影般伫立，风衣下摆在风中轻扬。
对切镜头：两人隔着十米距离对视。宋文熙握紧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刘钦州的伞檐抬起，露出眼底的情绪——不再是冷漠，而是压抑已久的柔软。
“你终于来了。”刘钦州的声音低沉，混着雨声传来。
宋文熙突然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落下。
最后画面定格在两人中间的空地上，两只纸鹤随风卷起，在月光下轻轻碰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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