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是被冻醒的。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风卷着寒意从半开的窗缝钻进来。他迷迷糊糊地往身边摸，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床单——马嘉祺不在房里。
客厅亮着盏暖黄色的小灯，丁程鑫披了件外套走出去，看见马嘉祺正坐在地毯上整理乐谱，膝盖上摊着本翻开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音符。
“怎么醒了？”马嘉祺抬头看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是不是冷到了？”
“你怎么不睡？”丁程鑫挨着他坐下，脚边的暖气片还带着余温，“又在写歌？”
“嗯，突然有段旋律卡住了。”马嘉祺把笔记本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听听这段，总觉得少点什么。”
手机里传出轻柔的钢琴声，丁程鑫跟着节奏轻轻点头，忽然指着其中一段：“这里是不是可以加个鼓点？像心跳那种，咚咚的。”
马嘉祺眼睛亮了亮，赶紧拿起笔在本子上涂改：“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顺了。”
他低头修改时，丁程鑫注意到他右手食指上贴着创可贴——早上削苹果时不小心划到的，当时说没事，现在看来还是疼的。
“别写了，都凌晨了。”丁程鑫合上笔记本，“明天再弄不行吗？”
“就差一点了。”马嘉祺想把本子抢回来，却被他按住手，“你先去睡，我改完就来。”
丁程鑫没说话，只是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又从药箱里翻出盒润喉糖——马嘉祺写歌时总爱下意识清嗓子，尤其熬夜的时候。
“含一颗。”他把糖塞进马嘉祺嘴里，薄荷味在空气里散开，“我陪你，不说话。”
他就那么靠着沙发，看着马嘉祺在灯下忙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窗外雨滴敲玻璃的嗒嗒声，还有马嘉祺偶尔哼出的调子，混在一起竟格外让人安心。
等马嘉祺终于放下笔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回头看见丁程鑫歪着头打盹，睫毛上还沾着点没睡醒的水汽，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想把他抱回床上。
“写完了？”丁程鑫忽然睁开眼，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嗯，写完了。”马嘉祺捏了捏他的脸，“去睡觉。”
“先吃早饭。”丁程鑫拽着他往厨房走，“我知道你肯定饿了。”
冰箱里还剩些速冻饺子，是马嘉祺喜欢的玉米猪肉馅。丁程鑫烧水的时候，马嘉祺靠在门框上看他——他总爱把速冻饺子倒在玻璃碗里化冻，说这样能保持形状；煮的时候要加三次凉水，说这样皮才够劲道；盛出来一定要放两勺醋，不多不少。
这些小习惯，马嘉祺记得比自己还清楚。
“发什么呆？”丁程鑫把饺子端上桌，“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马嘉祺咬了口饺子，玉米的甜混着醋的酸在嘴里散开，是熟悉的味道。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丁程鑫发着烧还硬要给他煮饺子，结果把醋放成了酱油，自己尝了一口就皱着眉说“完了，毁了”，那委屈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笑什么？”丁程鑫抬头看他。
“想起你上次把酱油当醋放了。”马嘉祺喝了口汤，“当时你脸烧得通红，还非要重新煮。”
“那不是怕你吃不好嘛。”丁程鑫戳了戳碗里的饺子，“再说了，谁让你不早说我拿错了。”
“想看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马嘉祺笑着说，“结果你自己尝出来了，还跟饺子道歉，说‘对不起啊，委屈你们了’。”
丁程鑫的脸有点热，伸手去拍他：“不许说了！”
阳光透过雨雾照进来，在桌上投下淡淡的光斑。饺子的热气混着窗外的雨声，把整个屋子捂得暖暖的。
吃完早饭，两人窝在沙发上补觉。丁程鑫枕着马嘉祺的腿，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忽然想起粉丝信里的一句话：“真正的喜欢，是把对方的习惯，活成自己的日常。”
就像马嘉祺知道他吃草莓要去蒂，知道他系鞋带总爱系成蝴蝶结，知道他看恐怖片时会悄悄抓住身边人的衣角。
就像他知道马嘉祺写歌时要喝温水，知道他走路时总爱走在靠马路的一侧，知道他感冒时不爱吃药却喜欢喝加了姜的可乐。
这些被记住的小习惯，像一颗颗散落的糖，藏在寻常日子里，不经意间就甜了整个时光。
丁程鑫往马嘉祺怀里缩了缩，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是昨晚润喉糖的味道。雨声渐渐小了，阳光穿过云层，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带。
他想，这样就很好。
不用轰轰烈烈，不用惊天动地，就这么把彼此的习惯刻进骨子里，在每个平凡的清晨和黄昏里，慢慢变老。
就像此刻，他听着马嘉祺的心跳，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觉得整个世界都安稳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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