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破败的寺庙正殿里，看着眼前死去的老头，胸口的图腾还在隐隐发烫。林雪瑶的手搭在我肩上，她的手掌很凉。
"他死了。"
我转头看她："你早就知道玄冥血脉的事对不对？"
她没回答，只是往门口走。我几步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说清楚！"
她停下脚步，眼神有点躲闪："现在不是时候。"
"就是现在。"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对不对？你知道我父亲的事，知道苏灵儿的事，知道这个老头的事……你到底是谁？"
她咬着嘴唇，半天才开口："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行。"
我冷笑："又是这句话。"
她忽然伸手碰了碰我的胸口："图腾又开始发烫了。"
我低头看，果然皮肤下泛着金光。那种灼烧感让我想起在古战场时的痛苦。林雪瑶的手指轻轻划过图腾边缘，触感温热。
"别碰。"我下意识往后缩。
她收回手："你感觉到了吗？好像有东西在里面挣扎。"
我点头："像是要冲出来。"
就在这时，屋顶的破洞传来一阵风声。我们同时抬头，月光下飘进来一片黑色羽毛。
"他们来了。"林雪瑶拔出匕首。
话音未落，十几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涌进来。这些人穿着跟之前一样的黑衣，但气息更阴冷。为首的女人站在最前面，脸上带着冷笑。
"这次你们跑不掉了。"
我往前一步，挡在林雪瑶面前。胸口图腾突然亮起金光，那些黑衣人竟往后退了半步。
"玄冥九劫第二重已经觉醒。"女人眯起眼睛，"不过还差得远。"
她抬手，一道黑线朝我射来。林雪瑶挥刀格挡，火星四溅。那女人趁机欺身而上，速度快得惊人。
我刚要帮忙，胸口突然剧痛。图腾像是活过来似的，在皮肤下游走。我踉跄后退，看见林雪瑶和女人缠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中，林雪瑶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女人抓住机会，一掌拍向她胸口。
"不要！"我大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雪瑶的手腕突然亮起青光。那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女人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你……"女人捂着胸口，脸色惨白，"你怎么会有玄冥老祖的气息？"
林雪瑶没说话，只是慢慢走到我身边。她的手握住我的手腕，掌心滚烫。
"快走。"她低声说。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她拉着往外冲。身后传来女人的怒吼和打斗声。我们冲出山门，拐进小巷。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她边跑边说。
"先说清楚。"我停下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玄冥老祖的气息？"
她喘着气看我："我说过，有些事现在不能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因为……"
话没说完，巷口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人。我们被迫停住脚步。
"真是阴魂不散。"我握紧拳头，胸口图腾又开始发烫。
林雪瑶站在我前面："这次我来断后。"
"不行！"我抓住她的胳膊，"上次在庙里你也这么说，结果差点……"
"这次不一样。"她转身面对我，"我也有玄冥血脉。"
话音未落，她额头突然亮起青光。那光芒和刚才一样刺眼。我愣住了："你什么时候……"
"别问了。"她打断我，"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
黑衣人已经围上来。林雪瑶挥刀迎敌，动作比之前更快。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她一直都在骗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可她又一次次救我，甚至不惜冒险偷续命丹。
胸口的图腾突然剧烈跳动，疼痛让我蹲下身。我看见自己的手臂上浮现出金色纹路，像是活物般游走。
"小心！"林雪瑶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看见一个黑衣人举刀砍来。本能地伸手格挡，没想到拳头砸在刀刃上竟毫发无损。反而将对方震退几步。
林雪瑶趁机冲到我身边："你体内的力量在觉醒。"
"我知道。"我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金纹，"但我控制不住。"
她握住我的手："试试感受它。"
我闭上眼睛，果然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流动。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像是沉睡多年的东西终于苏醒。
"他们在那边！"外面传来喊声。
林雪瑶拉起我的手："走！"
我们穿过小巷，来到城东一处废弃的宅院。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带我进去。
"这里安全吗？"
"暂时是的。"她靠在门上喘气，脖子上的伤疤若隐若现。
我看着她："你受伤了？"
"不严重。"她摇头，"只是被那个女人的黑气擦了一下。"
我想起刚才她替我挡住那一掌，胸口一阵发紧。正要说话，她突然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别过脸，"只是觉得你太拼命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因为值得。"
我转头看她："什么意思？"
她没回答，只是往屋里走。我跟在后面，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她为什么会有玄冥老祖的气息？她脖子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你累了吧？"她突然转身，"先休息一会儿。"
我点点头，坐在墙角。她从怀里掏出个瓷瓶，递给我："喝了吧，能帮你恢复体力。"
我接过瓶子，想起之前那瓶续命丹也是这样给我的。那时候她说是在影阁偷的，现在想来，哪里有那么简单。
"你到底是谁？"我又问了一遍。
她正在生火的手顿了一下："我说过……"
"有些事现在不能告诉我。"我接道，"可我已经受够了被人蒙在鼓里。"
她抬起头看我，眼神有些复杂："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我盯着她，"关于玄冥血脉，关于玄冥老祖，关于你……还有苏灵儿的事。"
她握紧火折子，半天才开口："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什么？"
"那年冬天，你父亲带我们去北原的事。"
我愣住了。那是我记忆中最模糊的一段。只记得那天特别冷，父亲说要带我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你也在场？"
她点点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玄冥老祖。"
我瞪大眼睛："不可能！你说过你当时还在林家……"
"那是假的。"她打断我，"我从小就跟着你们。"
我脑子嗡嗡作响："所以你根本不是林家旁支？"
"我是林家的人，但不是旁支。"她深吸一口气，"我是你父亲亲自挑选的守护者。"
我怔住了："什么意思？"
"玄冥血脉需要守护者。"她看着我，"每一代都会有一个。"
"所以你接近我是因为……"
"不只是因为任务。"她急切地说，"这些年我看着你被欺负，被排挤，看着你从少爷变成废物……我有多次机会可以离开，但我没有。"
我握紧拳头："那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因为时机未到。"她靠近一步，"但现在……"她的手放在胸口，"我能感觉到玄冥血脉的召唤。"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发现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还记得那个老头说的话吗？"她轻声问，"他说我们都是玄冥血脉的继承者。"
我点点头，喉咙有些发干。
"这意味着……"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我们之间有种特殊的联系。"
我感觉胸口的图腾又开始发烫。这种感觉和平时不一样，像是在回应什么。林雪瑶的手慢慢靠近我的脸，指尖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我们同时警觉起来。
"看来今晚注定不得安宁。"我苦笑着站起来。
林雪瑶整理了下衣服："这次我来对付。"
"等等。"我拉住她，"刚才你说的话……"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等这次活着回去再说。"
我松开手，看着她走出去。月光下她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异常坚定。
我靠在墙上，摸着胸口的图腾。那种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茧而出。
林雪瑶刚踏出门槛，寒风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她手腕一翻，匕首在月光下划出冷芒。
我盯着她背影，胸口的图腾像是要烧穿皮肤。那些黑衣人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比之前更密集。
"你们两个倒是会挑地方。"女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几分讥讽，"以为躲在这种破宅子就能活命？"
我站起身，握紧拳头。手臂上的金纹随着心跳闪烁，像是回应什么。女人的目光扫过来，瞳孔猛地收缩。
"有意思。"她舔了舔嘴唇，"看来今晚能一次解决两个麻烦。"
林雪瑶突然向前一步："你不是她的对手。"
女人冷笑："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
林雪瑶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青光在她掌心流转，像活物般游动。我注意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脖颈处的肌肉微微抽搐。
"别逞强。"我低声说。
她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却坚定得可怕。下一秒，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刀光乍现，青光与黑气在夜色中碰撞。火星四溅间，我看见女人的嘴角渗出血迹。林雪瑶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但每次挥刀后都会踉跄半步。
我握紧拳头，图腾的灼痛让我几乎站立不稳。体内的力量在翻滚，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我咬牙往前走，脚下的青砖应声碎裂。
"住手！"我大喝一声。
两个正在缠斗的人同时停住。女人擦掉嘴角的血迹，目光落在我身上："看来玄冥血脉已经觉醒到第三重了。"
林雪瑶喘着气回头看我："快停下，你控制不住的。"
"总比看着你拼命好。"我往前走了一步。
女人忽然笑了："你们还不知道吧？玄冥血脉一旦觉醒到第三重，如果不能完全掌控……"她故意顿了顿，"轻则经脉尽断，重则当场暴毙。"
我停下脚步，冷汗浸透了衣衫。胸口的图腾像是听懂了这句话，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别听她胡说。"林雪瑶想过来拉我，却被女人缠住。
我按住胸口蹲下身，那种灼烧感已经蔓延到四肢。耳边响起女人的话："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非要强行激发玄冥血脉……结果呢？"
"闭嘴！"林雪瑶怒吼。
我的眼前一阵模糊。记忆深处浮现出一个画面：父亲倒在雪地里，胸口有金色的光芒在闪烁。那是我童年最深的噩梦，也是我一直不敢触碰的记忆。
"所以你是故意的？"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故意刺激我？"
女人的笑容凝固了。
我慢慢站起来，图腾的光芒越发刺眼。体内的力量不再躁动，反而变得温顺起来。林雪瑶的表情从担忧变成了震惊。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你们都在等这一刻。"
女人的脸色变了："小子，你最好现在就停下来。"
我往前走了一步，脚下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不是我的骨头，而是地面的青砖。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停下吗？"
林雪瑶突然扑过来："快退开！"
她抱住我向后翻滚，刚才站立的地方已经被黑气腐蚀成一个深坑。女人站在不远处，手里握着一条漆黑的锁链。
"既然你们都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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