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呼啸着驶向黑暗深处。林雪瑶的手冰凉，掌心全是汗。
我握紧她的手："别怕。"
她摇头："我不怕。我只是……怕你后悔。"
我没有回答。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灯光忽明忽暗，照得她的脸忽青忽白。
"你真的决定好了？"她又问。
我看着她的眼睛："你呢？"
她垂下眼帘："我早就决定了。"
我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天。那时她刚转来我们学校，穿着单薄的校服，在操场上淋得透湿。我撑伞过去，她却笑着说："不用了，我喜欢下雨天。"
现在她的发梢还在滴水。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你冷吗？"她问。
"不冷。"我说。
她靠在我肩上，轻声说："你知道吗？每次梦到你死，我都会惊醒。可这次……我反而觉得安心。"
我没有说话。图腾在胸口微微跳动，像是在回应什么。
列车突然剧烈晃动，我们同时抓住扶手。前方传来刺耳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轨道里。
"怎么回事？"林雪瑶抬头。
我站起来："我去看看。"
"等等！"她抓住我手腕，"让我去。"
我摇头："你太虚弱了。"
她固执地盯着我："这次换我来。"
我松开手。她起身走向车门，脚步有些踉跄。我跟在后面。
车门打开时，一股腥风扑面而来。站台上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是个女人，红衣如血，手里握着一把弯刀。
"你们终于来了。"她说。
林雪瑶挡在我前面："你们是谁？"
女人笑："我们是影阁的人。你们以为能这么轻易逃走？"
我皱眉："周先生不是已经死了？"
"他确实死了。"女人舔了舔嘴唇，"但玄冥血脉还没消失。你们以为能躲到哪里去？"
林雪瑶的手紧了紧："让开。"
女人大笑："让开？你们带着两把钥匙，想要进入玄冥塔第七重，居然还想我们让开？"
我和林雪瑶对视一眼。原来他们都知道。
"看来只能动手了。"我往前一步。
女人挥手，身后两人立刻冲上来。一个使双刀，一个用铁链。
林雪瑶突然拽住我："等等。"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金属片，也就是第二把钥匙。它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你想干什么？"我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把钥匙举到眼前。钥匙突然发出嗡鸣，像是在回应什么。
女人的笑容消失了："她要开启钥匙的力量！快阻止她！"
两个黑衣人同时扑来。我迎上去，拳头砸在使刀者脸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混着惨叫。
另一边，铁链缠住林雪瑶的脖子。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涨红。
"放开她！"我怒吼。
女人却站在原地冷笑："让她继续。钥匙的力量会把她撕碎，比我们动手更痛快。"
我猛地推开眼前的对手，冲向林雪瑶。她的手指还在颤抖，钥匙离她越来越近。
"林雪瑶！"我抓住她手腕。
她突然笑了："对不起。"
钥匙插入她胸口的瞬间，金光暴涨。她整个人像是被点亮了，皮肤下浮现金纹。
"你疯了吗？"我喊。
她看着我，眼神温柔："我想试试。就像你一样。"
金光将我们笼罩。黑衣人惊恐后退，女人的脸色变得惨白。
"不可能……"她喃喃道，"她不是宿主……"
林雪瑶的身体开始发光，图腾在她胸口浮现。那图案和我的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难怪每次救你，我都会变弱。因为我们是同源的。"
我愣住："什么意思？"
她伸手抚摸我的脸："我是你的镜像。玄冥血脉选择了两个人，而不是一个。"
女人突然尖叫："杀了她！她是多余的！"
黑衣人再次冲来。我将林雪瑶护在身后，金光从体内涌出。这一次，力量不再狂暴，而是温和地流淌。
"你感觉到了吗？"林雪瑶贴在我耳边，"我们的图腾在共鸣。"
我点头。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找到了缺失的一部分。
女人的脸扭曲了："快毁了他们！"
我们并肩而立，金光交织。黑衣人的武器碰到光芒就化成灰烬。
"准备好了吗？"林雪瑶问。
"随时可以。"我说。
我们同时出手。金光如潮水般涌出，将三人淹没。惨叫声中，站台上的灯全部炸裂。
黑暗中，只有我们还站着。
林雪瑶靠在我怀里喘息："没想到真的有用。"
我摸着她的后背："你早知道？"
"最近才明白。"她说，"每次替你挡灾，我都会变弱。因为我们的命是一体的。"
我低头看她："那你还敢这么做？"
她仰起头："当然。因为你是我选的人。"
我笑了。远处传来新的脚步声，更多敌人正在赶来。
"我们得走了。"我说。
她点头："去第七扇门。"
我们转身跑向隧道深处。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但我们的脚步越来越稳。
图腾的光芒指引方向，仿佛在说：终点就在前方。
\[未完待续\]隧道的风声裹着铁锈味灌进鼻腔。林雪瑶的手还攥着我的，掌心的汗混在一起。
"第七扇门在哪儿？"我问。
她喘着气摇头："不知道。但图腾会带我们找到。"
前方传来窸窣响动。我们同时停下脚步。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潮水退去后的残渣。
"不是敌人。"她轻声说，"是门自己在动。"
地面突然震动。头顶的水泥块簌簌往下掉。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从墙壁里缓缓浮现，上面布满抓痕，像是有人在里面拼命往外挠。
"这不对劲。"我拦住她，"门不该是这个样子。"
她却伸手去摸那些抓痕："你感觉不到吗？这些痕迹是新的。就在几分钟前留下的。"
话音未落，门缝里渗出暗红液体。腥味扑面而来，比刚才影阁的人身上更刺鼻。
"不是血。"她蹲下身用指尖蘸了一点，在灯光下看，"是汞。"
我皱眉："你确定？"
"小时候家里开钟表厂。"她没再解释，只是把手按在门上，"它在回应我。"
门锁咔嗒作响。一道金光从她掌心蔓延到门缝。金属摩擦的尖啸声中，门开了。
里面没有楼梯，只有向下的滑道。黑黢黢的，望不见底。
"得下去。"她说。
我抓住她肩膀："你刚才用了太多力量，现在状态不好。"
"正因为这样才要快点。"她已经坐到边缘，"等他们追上来就麻烦了。"
滑下去的时候，她的背紧贴着我。滑道弯弯曲曲，时而狭窄时而宽阔。有几次我们几乎要撞上墙壁。
中途她突然开口："你说刚才那个人说我们是一体的......"
"嗯。"
"那你有没有觉得......"她的声音带着颤音，"疼？"
我愣住。心脏确实隐隐作痛，就像有人用细线在慢慢收紧。
滑道尽头是间圆形房间。四壁嵌满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是空的。
"不对。"她站起来整理衣服，"第七重不该是镜子......"
话没说完，一面镜子突然炸裂。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模糊人影。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人影开口。
林雪瑶的手猛地攥紧："你是谁？"
"我是第一个失败者。"人影说，"也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我往前一步："什么意思？"
人影指向最中间那面镜子："看到你们自己了吗？"
我们同时转头。镜子里映出两人的身影，但下一秒画面扭曲。我看到自己的胸口裂开，里面爬出黑色的东西。而林雪瑶的皮肤正一片片剥落。
"这不是幻觉。"她咬牙，"是真的。"
"所以你们得选。"人影的声音忽远忽近，"继续往前，还是留下来当替死鬼？"
墙壁开始渗血。腥臭味越来越浓。林雪瑶突然拽住我："快！选镜子！"
"哪个？"
"随便！"
我冲向最近的镜子。玻璃碎裂的瞬间，手上传来剧痛。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别停！"她在我身后喊，"穿过镜子才是真的！"
我们跌进一片白光。落地时摔在柔软的地毯上。四周是熟悉的墙壁，挂着熟悉的画。
"这是......"林雪瑶睁大眼睛，"我家？"
茶几上摆着两杯咖啡。还冒着热气。
人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第一对通关的情侣，奖励双倍快乐。"
我们转身，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墙上的一面小镜子，映出我们交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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