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睁开眼，头痛欲裂。浑身像是被碾过一遍，又像泡在冰水里。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响。
"他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我努力聚焦视线，看到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围着我。林雪瑶不在身边。我的心猛地揪紧。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我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发现手脚都被锁住。
"别动。"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个闪着蓝光的装置，"玄冥血脉已经失控，你最好老实点。"
我盯着他："苏灵儿在哪？"
男人没回答，而是把那个装置按在我胸口。一阵刺痛传来，皮肤下的金光疯狂跳动，像是要冲破皮肉。
"啊！"我咬牙忍住惨叫。
"别浪费时间。"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雪瑶！
我猛地抬头，看到她被人押着走进来。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眼神依然坚定。
"放开她！"我吼道。
"除非你交出钥匙。"男人说。
我这才发现，自己掌心里还紧紧攥着那枚蓝色芯片。它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像是在回应什么。
"这是你们设的局？"我冷笑，"为了玄冥血脉？"
"聪明。"男人点头，"不过现在已经晚了。你的血脉已经开始反噬，很快就会发疯。到时候，连最爱的人都认不出来。"
我看着林雪瑶，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的决定。
"你相信我吗？"我突然问她。
她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点头："当然。"
我闭上眼，感受体内躁动的力量。图腾在皮肤下翻滚，像是要挣脱束缚。我能感觉到它的痛苦，就像三年前那样。
"别碰芯片。"林雪瑶突然说，"它会激活玄冥九劫。"
"我知道。"我睁开眼，直视那个男人，"但我有更好的办法。"
话音未落，我猛地握紧芯片。剧痛从掌心蔓延到全身，但这次我没有抵抗。任由力量涌入经脉，冲击丹田。
"他在自毁！"有人惊叫。
"拦住他！"
黑影闪过，我一拳打碎了最近的锁链。金光从断裂处喷涌而出，照亮整个房间。
"快跑！"我对林雪瑶喊。
她没有犹豫，直接扑向最近的守卫。夺下武器后，她转身朝我冲来。
男人见状，掏出一把红色注射器："看来只能用这个了。"
他朝我扑来，针头直指我的脖子。我侧身躲开，但动作慢了一步。针尖划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你疯了！"林雪瑶大喊，"这会让他失控的！"
"已经失控了。"男人冷笑，"不如早点结束。"
我捂着脸，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游走。不是痛，而是一种奇异的灼热感。就像是有火在烧，但又带着一丝清凉。
"你给他打了什么？"林雪瑶抓住男人的衣领。
"是他自己选的路。"男人喘着气说，"玄冥血脉的终极实验药剂——'归零'。"
林雪瑶脸色变了："你疯了！这会让他……"
"变成真正的玄冥传人。"男人打断她，"要么彻底觉醒，要么彻底毁灭。"
我踉跄着站起来，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又异常清晰。我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恐惧。
"林雪瑶。"我轻声说，"你还记得三年前的事吗？"
她看着我，眼泪无声地滑落："记得。"
"那天下着雨，你说喜欢淋雨。"
"对。"
"后来我送你伞，你说不用。"
"嗯。"
"那天你真的没死吗？"
她沉默了几秒："我没死。但玄冥血脉选择了我们两个。"
我笑了："所以你现在要把我变成真正的传人？"
"不！"她摇头，"我想让你活着。"
我抬起手，看到皮肤下的金光开始变暗。像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来不及了。"我说，"但它不会让我死。"
男人突然惊恐地后退："快离开这里！他要……"
话没说完，我就感觉胸口炸开。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解脱。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挣脱了枷锁。
金光从我体内喷涌而出，瞬间吞没了整个房间。我听到林雪瑶的呼喊，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听到自己的心跳。
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当我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空中。四周都是镜子，每一面都映出不同的画面。
有的镜子里，我是个普通人，和林雪瑶一起上学、放学。有的镜子里，我成了杀人魔，满手血腥。还有的镜子里，林雪瑶死了，而我跪在她身边哭泣。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看到玄冥老祖站在不远处。他的身影比以前更清晰了。
"这是哪里？"我问。
"你的意识深处。"他说，"也是玄冥血脉的源头。"
我环顾四周："我要怎么出去？"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他走近一步，"你为什么选择觉醒？"
我想了想："因为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
"包括她？"
我点头："包括她。"
老祖笑了："很好。但你要记住，力量越大，责任越重。玄冥血脉选择了你们两个，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守护。"
"可我已经……"
"你还没完成九劫。"他打断我，"这才是第一劫。"
我愣住："什么意思？"
"苏灵儿是第二劫，林震是第三劫……"他一一数来，"而现在，你正面对第九劫——你自己。"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周围的镜子突然同时碎裂。无数碎片飞向我，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我。
"小心！"林雪瑶的声音传来。
我转头，看到她也出现在虚空中。她冲过来抱住我，金光从她身上涌出，与我的力量融合。
"你为什么进来？"我问。
"因为你需要我。"她说，"一直都是。"
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明白了很多事。玄冥血脉为什么会选择我们两个，为什么林雪瑶总是那么关心我，为什么每次用力量她都会虚弱。
"你早就知道真相，对吗？"我轻声问。
她点头："从三年前就开始了。但我不后悔。"
我握住她的手："这次换我保护你。"
金光暴涨，将所有的碎片都吞噬。虚空开始崩塌，我们紧紧相拥。
当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林雪瑶趴在我身上，还在呼吸。
"你醒了？"她抬头看我。
我点点头，感觉体内空荡荡的。玄冥血脉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我问。
"你完成了九劫。"她说，"玄冥血脉彻底融入你的身体，但代价是……"
"代价是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里有泪光。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林雪瑶，代价是什么？"
她低头："从今往后，你就是玄冥血脉唯一的宿主。我……不能再帮你了。"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玄冥血脉需要两个人才能稳定。"她解释，"但现在它完全属于你了。而我……"
我抓住她的手："你怎么样？"
"我会慢慢消失。"她笑着说，"就像雾一样。"
我摇头："不，一定有办法。"
"或许有。"她擦掉眼泪，"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苏灵儿。她还在等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有些闷。玄冥血脉确实还在，但变得很安静，像是沉睡了一样。
"我们走吧。"我说。
她点头，扶我站起来。走出房间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破碎的玻璃和散落的芯片。
但我知道，一切都没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林雪瑶的手很凉，扶着我时微微发抖。走廊的灯闪了闪，忽明忽暗。
"先离开这里。"她低声说，手指扣住我的手腕。
我脚步虚浮，刚迈出一步就踉跄了一下。她立刻揽住我的肩膀，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我。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有人在跑，金属器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
"他们要来了。"林雪瑶咬紧牙关，"撑得住吗？"
我点头，喉咙干涩。体内的空荡感越来越强烈，仿佛被挖走了一块血肉。但玄冥血脉确实还在，我能感觉到它蛰伏在身体深处，安静得反常。
我们贴着墙往前挪。每走一步，她都先探头确认安全才示意我跟上。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
转过拐角时，她突然把我拉进阴影里。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从我们面前跑过，边跑边喊：
"目标消失！立刻封锁所有出口！"
等脚步声远去，她松开我，转身要继续走。我伸手抓住她的衣角："你刚才说慢慢消失，是什么意思？"
她顿了一下，没回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必须现在说。"我声音发哑，"否则我不走。"
她终于转过来，脸色比刚才更苍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里泛着水光。
"玄冥血脉需要两个人才能维持平衡。"她看着我，"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但现在你一个人承载了全部，我……"
她话没说完就被警报声打断。红色灯光开始闪烁，走廊尽头传来沉重的金属门开启声。
"来不及了。"她抓住我的手腕，"相信我，我会找到办法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往前冲。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潮水一样。
我们冲进楼梯间，开始往下跑。脚步踩在铁质台阶上震耳欲聋。她跑在我前面，马尾辫随着动作甩动。
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栽去。
我立刻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她重重撞在栏杆上，闷哼一声。
"没事吧？"我压低声音。
她点头，脸色却更难看了。手背上的血管泛着青紫，像是中毒的迹象。
我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扶着我。不是为了让我站稳，而是……
"你早就开始消失了，对吗？"我盯着她的手背。
她想抽回手，却被我攥得更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刚才。"她苦笑，"当我把金光注入你体内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我感觉胸口一阵闷痛，比之前更难受。不是因为玄冥血脉，而是因为她眼里的决绝。
"那就放开我。"我说。
"你说什么？"
"放开我。"我重复，"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她瞪大眼睛，嘴唇颤抖："你疯了吗？你现在没有玄冥血脉的力量，他们一定会抓到你。"
"那就别让他们抓到。"我盯着她，"告诉我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她摇头："没有。只有一个人能承载玄冥血脉，这是铁则。"
"那就打破这个铁则。"我握紧她的手，"三年前你没死，现在也不会死。"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碎成几滴。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她身上的血腥味。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哽咽着说。
"我们一起想办法。"我说，"就像以前一样。"
她擦掉眼泪，忽然笑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逃出去吃火锅吗？你说辣得要死，最后还是把整盘毛肚都吃了。"
我愣了一下："你当时偷了实验室的钥匙，害我陪你跑遍半个城。"
"因为你答应过要陪我吃火锅。"
警报声更急了。楼梯间的门发出吱呀声，像是有人在推。
"走！"她猛地拉起我。
我们冲下最后一段台阶。门推开的瞬间，冷风扑面而来。外面是漆黑的夜，远处有车灯划过。
她突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
"苏灵儿。"她喃喃道，"她还在地下三层。"
我心头一紧。刚才的混乱中，我甚至忘了她还被关在那里。
"带路。"我说。
她惊讶地看着我："你现在的状态……"
"带路。"我打断她，"一分钟都不多等。"
她咬咬牙，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脚步比刚才更急，呼吸也更重。
我知道她在逞强。她的手指越来越凉，步伐也开始凌乱。
但我们谁都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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