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浑身发抖，不敢再有半分隐瞒，断断续续地吐出信息，每说一个字，都要承受一次刀尖刺入皮肉的剧痛
等他终于说完，池厌才缓缓收回短刀，却在转身的瞬间，手腕一扬，刀刃精准地划破了奸细的颈动脉
鲜血喷溅在暗室的墙壁上，形成一道狰狞的血痕，池厌用奸细的衣襟擦净刀上的血，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逼问，不过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虫子
他抬手抹去脸上溅到的血点，指尖残留的温热触感，只让他眼底的戾色更重
木门被推开时，带着血腥气的风先一步涌进来，吹得桌上烛火晃了晃，池厌站在门口，玄色衣袍上凝结的血痂蹭在门框上，留下几道暗红印子，脸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点，眼神里的戾色尚未完全褪去，整个人像刚从血池里捞出来般，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温喻原本坐在桌边乱涂乱画，听见动静抬头，目光先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可下一秒，视线就卡在了他的发间
一根泛着枯黄色的草茎，不知何时缠在他乌黑的发丝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着，与他满身肃杀格格不入
她憋了憋笑，放下毛笔走过去，指尖悬在他发顶前又收回，最终还是指着那根草，语气带着点憋不住的笑意
温喻哈哈哈哈哈
温喻燕迟，你这样，像个非主流杀马特
“杀马特”三个字落在空气里，池厌周身的冷气压似乎顿了顿
他垂眸看了眼温喻忍着笑的模样，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指尖果然碰到了那根突兀的草茎
他沉默片刻，没有追问“杀马特”是什么，只是抬手，修长的手指拨开发丝，精准地捏住那根草，轻轻一扯便拔了下来
枯槁的草茎被他捏在指尖，他看了两秒，随手丢在门边的地上，动作间竟没有半分往日的狠戾，反倒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滞涩
温喻看着他的动作，笑意更明显了些，转身拿起画笔在她画的燕迟抽象画上面添了根草
池厌你画的，这是我？
温喻怎么样，像不像？
池厌接过画纸，指尖捏着宣纸边缘，看着那几根歪歪扭扭的草，又想起她笑他“杀马特”的模样，喉间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画他持剑厮杀的、画他冷面肃杀的，还是头一次有人把他画成顶着草的模样，偏偏画得还这么……一言难尽
他沉默地盯着画看了半晌，才抬眸看向温喻，眼神里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复杂，像是无奈，又像是别的什么
池厌温喻
温喻嗯？
温喻抬眼望他，等着他的评价
池厌捏着画纸的手指紧了紧，最终只是把画递回给她，语气平淡却带着点不容置疑
池厌以后，不许画了
温喻我不，我偏要画
温喻你可以质疑我这个人，但你不能质疑我的画工
池厌……
池厌再吵我就把你丢出去
温喻你丢我就走了
池厌不，你走不了
池厌抬手结印，温喻见情况不对立马认怂
温喻等等
温喻我不画了
温喻你满意了吧
温喻眼珠子滴溜一转，随后看了眼打坐池厌，随后离开了屋子
夜色浸满庭院时，温喻揣着帕子溜出房门
院角那棵老树不知何时结了满枝红果子，白天瞅着就馋人，这会儿趁着月色正好偷摘
她踩着石凳攀上桌沿，伸手够到最红的一串，刚咬下一口，酸甜里竟裹着股涩味
温喻咦哟喂……这这这……
温喻嘶，没尝出来味道，再来一颗
温喻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一颗，一颗的往嘴里塞
越尝越好吃，越尝越甜
尝着尝着，头晕目眩的感觉就涌了上来
她晃了晃脑袋想站稳，脚下却一滑，眼看要摔下去，腰上忽然缠上只温热的手，带着熟悉的冷香
睁眼时，池厌的脸就在眼前，玄色衣袍扫过她的手背，语气沉得发冷
池厌大半夜不睡觉，爬树偷果子？
可温喻早被幻觉裹住，哪里听得出他的怒意，她盯着池厌的眉眼，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眼神亮得吓人
温喻燕迟！你怎么这么帅啊……
温喻可比我们学校那些河豚帅太多了
温喻你这样式的，我只在短视频里见过，那种禁欲男神
温喻你知道吗？如果你不要那么凶的话，我可就太喜欢你了
温喻不过你这样我也喜欢
温喻声音又软又黏，跟平时的狡黠模样判若两人
温喻你眼睛比星星还亮，鼻子比画里的神仙还挺，连皱眉都这么好看！
温喻你说，咱俩要是谈一场甜甜的恋爱该多好啊
池厌被她突如其来的直白弄得一怔，刚要开口，温喻却踮起脚，冰凉的指尖顺着他的下颌线划过，下一秒，带着果子甜香的唇就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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