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页上满是晦涩的符文和口诀，她盯着看了没两页，眼皮就开始发沉，脑袋也一点一点往下垂
不知过了多久，池厌整理完卷宗转头时，就见温喻趴在桌案上，脸颊贴着秘籍，呼吸已经变得平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连眉头都还微微蹙着，像是连做梦都在为术法头疼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目光落在她散乱在书页上的发丝上，眼底的冷意渐渐柔化，他伸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袍，轻轻展开，小心翼翼地盖在她的背上，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她的梦
外袍上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温喻似乎在睡梦中感觉到了暖意，无意识地往桌案里缩了缩，嘴角悄悄勾起一点弧度
池厌看着她这副模样，指尖在她的发顶轻轻顿了顿，最终只是无声地转身，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翻看卷宗，而是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连房间里的光线，都仿佛变得柔和了几分
木门被轻轻叩响时，池厌正垂眸看着温喻搭在桌沿的手，她睡得不安稳，指尖还在无意识地蹭着术法秘籍的纸页
嘴里还在呢喃
温喻炸鸡……牛排……
温喻不……不要动我的钱……我没钱了……
池厌看着她，起身时特意放轻脚步，开门时还下意识挡了挡门内的光线，怕惊扰到桌案后的人
门外站着的是周洁，她手里攥着本术法手册，见池厌开门，立马说道
周洁燕迟师兄，我昨晚研习术法时遇到个结印的难题，琢磨了半宿也没理清，想找你讨教一二
她说着就要往里探看，却被池厌不动声色地拦住
池厌里面不方便
池厌的声音压得很轻，目光往屋内扫了一眼，温喻的脑袋还埋在臂弯里，呼吸匀净，显然没被门外的动静吵醒
池厌我们去院中的石亭说吧
周洁顺着他的目光往里瞥了眼，只看见桌案后露出来的一截青色衣袖，顿时了然，连忙收回视线，压低声音道
周洁好吧燕迟师兄
池厌轻轻带上门，确认屋内没有动静后，才转身和周洁往院中的石亭走，路过那棵海棠树时，他还下意识看了一眼
枝头的野果还挂着几颗，只是想起温喻昨晚中毒后的模样，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心里暗忖着回头得让人把这果子摘了，免得她再惦记
石亭里的风带着些微凉意，周洁将术法手册轻轻合上，指尖在书页边缘反复摩挲着，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她抬眸看向池厌，目光里带着几分紧张，却还是一字一句地开口
周洁燕迟师兄，方才讨教术法是真，但我今日来找你，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池厌正垂眸看着石桌上的纹路，闻言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
池厌何事？
周洁我……
周洁深吸一口气，脸颊微微泛红，声音却比刚才更坚定了些
周洁我自与你相识，便敬佩你术法高强、行事磊落，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更是……更是动心，燕迟师兄，我想请你做我的道侣，往后我们可以一同研习术法，并肩同行，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说完，紧张地攥紧了衣袖，目光紧紧盯着池厌，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等着他的回答
池厌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波动，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池厌周姑娘，多谢抬爱，但我心中并无此意，道侣之事，恕我不能应你
周洁脸上的期待瞬间褪去，她愣了愣，还是不甘心地追问
周洁为什么？
周洁是因为温喻吗？
池厌的指尖顿了顿，想起温喻昨晚抱着他喊“帅”的模样，想起她趴在桌案上睡着时的软乎乎的侧脸，眼底掠过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池厌我与她只是朋友
周洁朋友？朋友会同屋而眠，朋友会舍命相互？
周洁燕迟师兄，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池厌我信与不信，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不愿
池厌周姑娘若还有术法问题，改日再议吧
说完，他便转身快步往屋内走，留下周洁一个人站在石亭里，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满是嫉妒，失落与无奈
温喻是被肚子的咕噜声叫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身，身上还搭着池厌那件带着冷香的外袍，可桌案旁的位置早已空了，连那本术法秘籍都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边
温喻燕迟？
她喊了一声，屋里空荡荡的没有回应，她抱着外袍下床，走到门口探头往院子里看，院子里空荡荡的，连鬼的影子也没见着
温喻奇怪，人去哪了？
温喻燕迟？
温喻一边找一边在屋子里翻着
温喻怎么什么都没有，除了窝窝头还是窝窝头啊
温喻这外门弟子待遇也太差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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