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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雨停了。杨博文来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温润儒雅的浅灰色风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如水,手里却拎着一个与气质不符的保温桶。
杨博文“听说你病了。”
他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打开,里面是熬得软糯清香的白粥,点缀着细碎的蛋白和青菜。
杨博文“我熬的,养胃。”
他的视线落在她额角还未完全消退的淡青色痕迹上,眼神几不可察地沉了一瞬,但语气依旧温和。
杨博文“好点了吗?”
盛夏点点头。
盛夏“谢谢你。”
杨博文“法律会给出公正的裁决。”
杨博文“任何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与身份无关。”
盛夏“能这么快受理也是因为你的身份吧,老百姓起诉要费劲的多。”
他舀了一小碗粥,自然地坐在床边,递给她。
杨博文“权力是个好东西,幸好我有。”
杨博文“先吃点东西。”
他的举动自然得仿佛只是来探病的老友,只字不提自己动用家族人脉和法律手段掀起的波澜。
王橹杰靠在门框上,看着杨博文细致地照顾盛夏,眼神复杂。他不得不承认,杨博文这种方式,确实比他直接用商业手段施压,更精准、更致命,也更能护住盛夏。
杨博文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他,微微颔首。
杨博文“谢谢你救我的未婚妻。”
王橹杰挑眉。
王橹杰“我只是在做一个男朋友该做的事。”
左奇函最终还是闯了上来。
盛夏示意王橹杰和杨博文先离开,左奇函坐在盛夏床边,脊背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床单,指节泛白。
左奇函“你…还好吗?”
盛夏看着他。
此刻狼狈不堪,头发凌乱,西装皱巴巴的,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憔悴又脆弱。她想起高烧昏沉时,是他守了一夜,笨拙地喂水喂药,是他抱着她轻声安抚。
心口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了一下,泛起酸涩的疼。
她是对不起左奇函的。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挣扎慢慢褪去,只剩下疲惫的平静。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杨博文的电话。
盛夏“撤诉吧…”
杨博文“盛夏,你确定吗?这不是小事。”
盛夏“确定,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真的,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杨博文“这样吧,口头道歉加医药费赔偿,总得让她长点教训。”
盛夏“嗯。”
左宅的书房,气压低得能拧出水。
左奇函“您到底为什么要去找盛夏?为什么要泼她?还把人弄进了医院。”
配角“我不去找她,你会回家吗?你会听话结婚吗?”
左奇函目光直直地看着母亲。
左奇函“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我不爱的人结婚?”
左夫人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叮当响。
配角“那个盛夏有什么好?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仗着几分姿色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她接近你就是为了左家的钱!”
左奇函“她不是!”
左奇函霍然起身,眼底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
左奇函“她从来没要过我一分钱!是我缠着她!是我非要喜欢她!”
配角“喜欢?”
配角“你喜欢她什么?喜欢她让你像个佣人一样伺候她发烧?喜欢她让你为了她跟我反目?喜欢她让你现在像个疯子一样在这里大吼大叫?!”
左奇函胸口剧烈起伏,他向前一步,几乎与母亲面对面,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左奇函“对!我就是喜欢!”
左奇函“我喜欢照顾她,喜欢守着她,喜欢她哪怕病得迷迷糊糊也会抓着我的袖子说‘难受’!喜欢她明明自己受了天大委屈,却还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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