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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的初雪来得猝不及防。细碎的雪沫子夹着雨，打在玻璃窗上洇开冰凉的水痕。盛夏将脸埋进厚厚的羊绒围巾里，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短暂的雾。
她站在公交站台下，看着雪粒在路灯的光晕里打着旋儿坠落。
围巾是左奇函上周硬塞给她的，驼色，柔软得不像话，带着淡淡的雪松香，和他常用的那款香水一个味道。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张桂源的消息弹出来：
【雪天路滑，站在原地别动，司机去接你】
她指尖冻得有些僵，慢吞吞打字：
【不用，公交快来了】
对方直接拨通电话，背景音有键盘敲击声。
张桂源“要么等司机，要么我现在开车过去。”
盛夏“你别来。”
盛夏“开发区高架肯定堵死了。”
张桂源“心疼我？”
雪落进她睫毛，冰得她眨了眨眼。
盛夏“…挂了。”
公交车碾着薄雪驶来，扫码时司机嘟囔。
“这天气还加班。”
她笑了笑，捡了靠窗位置坐下。玻璃窗映出她裹在围巾里的半张脸，和窗外渐密的雪。左奇函的围巾太暖和，暖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公寓楼下停着辆黑色轿车。张桂源靠在车边，黑色大衣肩头落了一层雪。看见她时直起身，手里拎着个保温袋。
张桂源“不是让你等司机？”
他拂去她发顶的雪粒。
盛夏“公交挺方便的 ”
盛夏“你怎么来了？”
他打开保温袋，掏出杯热可可塞进她手里。
张桂源“顺路。”
杯壁烫手，甜香扑鼻。她低头啜了一口，奶油沫沾在鼻尖。
盛夏“哥…妈她…”
张桂源“不用管她，不想回去就说你病没好，或者说公司事多。”
电梯里，他忽然伸手抹掉她鼻尖的奶油。
张桂源“左奇函的围巾？”
盛夏“嗯 ”
张桂源“丑。”
盛夏“暖和。”
张桂源“我那件驼绒大衣更暖和，明天拿来。”
盛夏“不要，我又不是没衣服穿。”
张桂源“你也不是没有围巾戴。”
电梯门开，他推着她走出去。
张桂源“雪天没收件丑围巾的权限。”
张桂源“我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
盛夏“嗯。”
盛夏看向亮起的屏幕，几个未接电话和一条微信。
杨博文：【盛夏，周末我家有个聚会，我爸妈想见见你，你能来吗？】
盛夏没好拒绝，毕竟上次左奇函妈妈的事她还欠杨博文一个人情。
【好。】
周末飘着小雪，杨博文家的老宅却暖意融融。盛夏被热情地迎进门，脱下的驼绒大衣被温钰接过挂好，笑着打量她。
“博文总提起你，今天可算见到了。”
客厅里聚了不少人，杨博文的小姨拉着她的手夸。
“这姑娘真水灵，比电视里那些明星还好看。”
姑姑递来热茶，笑眯眯地补了句。
“可不是嘛，跟我们家博文站一块，绝配！”
杨博文推了推眼镜，耳根微红，低声对盛夏解释。
杨博文“家常聚会，别紧张。”
吃过饭后，小姨说：“看电视多无聊，咱们打打牌怎么样？”
牌桌很快支了起来。杨博文被妈妈按在盛夏身边当“军师”，小姨夫洗着牌提议。
配角“斗地主吧？输的人让自家男人喝酒！”
盛夏一愣，还没来得及解释，小姨就笑着拍板。
配角“盛夏没带‘自家男人’，就让博文代吧！反正他也不能喝，意思意思就行。”
杨博文无奈一笑，低声对盛夏说。
杨博文“抱歉，他们有点热情过头了。”
盛夏“没事，他们不讨厌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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