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弹

沈砚卿听到“李嵩要打开东门”时，心头猛地一沉，脚下步伐瞬间加快，玄色披风在风雪里猎猎作响。

　　东门是雁门关最薄弱的城段，城墙比其他方向矮了三尺，又正对着蛮族的主营，明日本就是防御的重中之重，若是此刻被李嵩打开城门，蛮族骑兵一冲而入，整个雁门关都会陷入混乱。

　　“大人，李嵩带了五个亲信，都是他以前在兵部的旧部，”陆峥跟在身后，声音急促，“他们支开了东门的守卫，说是要‘检查城门机关’，现在守卫都被绑在城楼下面的柴房里！”

　　沈砚卿没说话，只攥紧了腰间的剑。他太清楚李嵩的手段了——前世这人就是靠着钻营和阴狠，一步步爬到兵部郎中的位置，如今为了投靠蛮族，更是连一点底线都没有。

　　转过城楼拐角，就看到东门的巨大木门紧闭着，李嵩正蹲在门侧的机关盒前，手里拿着根细铁条，在锁孔里捣鼓。

　　他身边的五个亲信围着他，手里都握着弯刀，警惕地盯着四周。城楼下方的柴房门口，还绑着两个被塞了布条的守卫，正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李嵩！”沈砚卿的声音裹着寒风，带着冰冷的怒意，“你敢通敌叛国，就不怕株连九族？”

　　李嵩手一抖，铁条从锁孔里掉了出来。他猛地回头，看到沈砚卿带着陆峥和十几个亲兵冲过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很快又换上一副破罐破摔的狠戾：“沈砚卿，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蛮族大汗说了，只要我打开城门，以后这雁门关就是我的封地！你要是识相，就乖乖让开，不然，等蛮族大军进来，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放肆！”沈砚卿拔剑出鞘，剑光在雪夜里闪着冷光，“今日我便替朝廷清理门户！”

　　话音刚落，他率先冲了上去。李嵩的亲信立刻举刀迎上来，刀锋带着风声劈向沈砚卿。沈砚卿侧身避开，剑刃横扫，直直削向一个亲信的手腕。只听“噗”的一声，那亲信的弯刀掉在地上，手腕上鲜血喷涌而出，惨叫着倒在雪地里。

　　陆峥和亲兵们也冲了上去，和剩下的亲信缠斗起来。

　　雪地里瞬间刀光剑影，血腥味混着雪花的寒气，弥漫在空气里。

　　李嵩见势不妙，捡起地上的铁条，又要去撬机关盒。沈砚卿眼角余光瞥见，心里一急，一脚踹开面前的亲信，朝着李嵩扑过去。

　　“休想！”他伸手去抓李嵩的后领，却被李嵩猛地回身一推，两人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李嵩站稳身子，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狠狠扔在地上。

　　火折子落在雪地里，却没有熄灭，反而点燃了早就铺在机关盒旁的油布——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要是撬不开锁，就想烧了城门的机关！

　　“哈哈哈！沈砚卿，你拦不住我！”李嵩大笑着，伸手去拨弄燃烧的油布，想让火苗烧得更旺些。

　　沈砚卿看着越来越大的火苗，心里一紧。城门机关是木头做的，要是被烧坏，明日蛮族攻城时，城门就再也关不上了。

　　他顾不上多想，冲过去一脚踩灭油布上的火苗，伸手去抓李嵩。

　　李嵩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一滑，摔在雪地里。他看着沈砚卿越来越近的剑，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信号弹，用力朝着天空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