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蒋先生要好好努力哦！

樱桃是被煎蛋的香味弄醒的。她揉着眼睛推开门，看见蒋峤西系着她那件印着樱桃图案的围裙，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晨光从他身侧涌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连带着发梢都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醒了？"他回头时，锅里的蛋刚好煎出金黄的边，尾音里还沾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她光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啪嗒啪嗒跑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脸颊在他棉质睡衣上蹭了蹭，鼻尖埋进他后背的布料里，能闻到洗过的阳光味："蒋大厨今天这么勤劳？"

他手里的锅铲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锅沿，声音里藏着笑意："某人昨天说梦话，翻来覆去喊着要吃溏心蛋，还踹了我好几脚。"她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够橱柜里的盘子，指尖刚碰到瓷盘边缘，就被他温热的手掌按住："小心烫。"

他把煎蛋盛出来，转身去倒牛奶时，她盯着他的侧脸看——睫毛很长，垂着眼帘时像小扇子，认真做事时嘴角会微微往下撇，和高中时趴在课桌上给她讲题的样子一模一样，连鼻梁那颗小小的痣都没变化。

"看什么呢？"他把牛奶杯放在她面前，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沾了点他的指温。她用叉子轻轻戳了戳蛋黄，橙黄的液流出来，像融化的夕阳："看你越来越像家庭主夫了。"他忽然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带着点薄荷牙膏的味道。

"好啦，好啦，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蒋先生要好好努力哦。"樱桃踮脚替他整理歪掉的领带，指尖掠过他突起的喉结。

蒋峤西捉住她的手，在无名指的婚戒上落下一吻："好好好，都听林老师的。今天林老师也要好好努力。"他故意学着她平时哄学生的语气，眼睛弯成月牙。

樱桃笑着拍开他的手，转身去拿挂在衣帽间的西装外套。蒋峤西跟过来，从背后帮她拢起散落的头发："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啦，学校和你律所方向相反。"她熟练地盘起发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了，晚上我要带教研组的同事来家里吃饭，你..."

"我记得。"蒋峤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锁屏上是她设置的日程提醒，"已经订好了你最爱的那家日料店的刺身拼盘，六点送到。"

樱桃怔了怔，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她伸手抚平他衬衫上不存在的褶皱："蒋律师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

"娶了人民教师之后。"他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毕竟要给学生做榜样。"

玄关处的落地镜映出两人的身影，蒋峤西正在调整袖扣，那是樱桃送他的生日礼物，银色的底托上刻着极小的樱桃图案。她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下头来："蒋峤西。"

"嗯？"

"中午记得吃饭。"她凶巴巴地说，"我会打电话查岗的。"

蒋峤西笑得肩膀直抖，伸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遵命，林老师。"他指了指冰箱，"给你准备了午餐便当，放在第二层。"

樱桃拉开冰箱门，看见透明餐盒里整齐码着的三明治，边角都切成了可爱的三角形，旁边还放着洗好的草莓。她眼眶突然有点发热，赶紧用咳嗽掩饰："这么贤惠，我都不习惯了。"

"慢慢习惯。"蒋峤西拎起公文包，在门口回头看她，"毕竟要过一辈子呢。"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楼层，樱桃突然冲过去拽住他的手腕。蒋峤西疑惑地转身，被她踮脚在唇上轻啄了一下："加油。"

直到电梯门关上，蒋峤西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嘴唇。电梯镜面映出他上扬的嘴角，还有衬衫领口隐约露出的红痕——那是昨晚樱桃被他闹急了咬的。

与此同时，樱桃正站在阳台上，看着蒋峤西的身影出现在楼下。他走路时总是微微昂着头，肩膀舒展，像棵挺拔的白杨。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他突然抬头，准确无误地找到他们的窗户，冲她挥了挥手。

樱桃也挥手回应，晨风拂过她未施粉黛的脸。茶几上，两杯喝到一半的牛奶还在冒着热气，交融的奶泡在杯沿留下相同的弧形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