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的班会课，班主任领进来一个生面孔，底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同学们安静一下，这位是刚从3班转来的张嘉豪同学，大家欢迎。”
站在讲台上的男生，瘦高个，皮肤挺白，眉眼其实不差，但此刻却做出一副睥睨众生的欠揍表情。他外面套着校服，里面却是一件纯黑色的连帽衫，胸前印着醒目的白色“ALAN WALKER”的AW闪电标志。
“啧，又是个装逼犯。”后排有人低声嗤笑。
张嘉豪仿佛没听见，他环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自以为邪魅的笑容，然后…开始操作！
他猛地脱掉校服扔在地上，露出里面那件AW卫衣，唰一下戴上帽子，又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纯黑色口罩严严实实戴上。整个人裹得只剩一双试图表现出“深邃”但实际有点中二的眼睛。
接着，他在全班懵逼的注视下，转身熟练地打开希沃教学一体机，插上U盘，点开一个视频文件。
瞬间，极具节奏感的鼓点炸响！是魔改版的《Plain Jane》，但背景音乐又混入了Alan Walker那首《Faded》的空灵旋律（他自称是《Friendships》但显然弄错了），形成一个极其突兀又吵嚷的BGM。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粗制滥造、满是火焰和闪电特效的倒计时视频。
“10！9！8！…” 电子合成音效响彻教室。
全班同学：“？？？”
班主任：“张嘉豪同学？你干什么？！”
张嘉豪充耳不闻，倒计时结束的瞬间，他猛地转身，对着台下开始了一段…极其僵硬且自创的手势舞，手指瞎比划，身体像关节没上油一样扭动，还夹杂着几个蹩脚的街舞地面动作（差点把讲台上的粉笔盒扫飞）。
“I'm the king! Nobody can stop me!” 他一边跳一边用蹩脚的英文喊着，气息都不稳。
全班死寂了三秒，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声！捶桌子的，拍大腿的，笑出眼泪的，此起彼伏。
“哈哈哈哈操！这啥啊！” “妈的智障吧！” “3班不要的奇葩扔我们班了？”
班主任脸色铁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张嘉豪却仿佛享受其中，终于跳完了他那套“王の舞步”，做了一个自认为酷毙了的收尾动作，喘着气，拿起话筒（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接上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带着故作的低沉：
“凡人们，笑吧。你们无法理解强者的孤独。” “我，张嘉豪，aka‘魔主嘉豪’。从二次元降临这片凡土，不是来与你们争抢那些可笑的排名和目光，而是来…嗯…视察。” “以后，仰望即可，不必靠近。”
说完，他还甩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刘海。
全班再次笑疯，夹杂着“傻逼”“神经病”的骂声。
下课铃像是救命符一样响起。班主任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张嘉豪则在一片看猴戏的目光和嘲笑声中，淡定地收拾他的U盘，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次日常演出。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这人…不是单纯的装逼，他好像真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且…乐在其中？
出于一种莫名的心态（或许是想看看这奇葩还能搞出什么，或许是想试试“拉拢”各种人），我走了过去。
“喂，张嘉豪？”
他斜眼看我，口罩下的声音闷闷的：“哦？你就是那个敢跟雷豹叫板的吴文安？勉强有资格跟本魔主说话。”
“你刚才那样，不怕被打？”我直言不讳。
“呵。”他轻蔑一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们的嘲笑，不过是吾力量源泉的些许杂音。真正的舞台，在更广阔的网络世界！”
我无语，从口袋里掏出刚才没送完的一小包商城买的进口饼干递过去：“行了，魔主，吃点凡间零食吧。以后在4班，别太跳，雷豹那伙人真会动手。”
他盯着饼干，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语气稍微好了点：“哼，既然你如此识相…本魔主倒是可以勉强考虑，在你的什么‘青鼠帮’挂个名。不过切记保密！吾之真实身份，乃是隐秘组织‘嘉豪’的至高领袖，岂能轻易暴露？”
“嘉豪”组织？领袖就是他自己？我差点没绷住。
“行，保密。”我顺着他说，“代价呢？”
“代价？”他眼睛一亮，“今日放学，陪本魔主去市中心商场，进行一场伟大的‘行为艺术拍摄’！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流量密码！”
放学后，我骑着电摩，载着这位“魔主”，一路忍受着他中二的台词，到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
然后，我就目睹了一场极其羞耻的“行为艺术”。
他让我拿着他的小米手机，指挥我找角度。只见他先是直挺挺地躺倒在向上的扶梯上，随着电梯升起，引来无数诧异的目光；到了顶又猛地弹起来，开始做各种意义不明的、自以为很帅的武术和拳击动作；又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突然加速奔跑，然后猛地定住，配上台词“冷知识：时间没有停止”；最后甚至随机拉扯路人，做出各种奇葩互动，比如对着人家比心然后立刻变脸说“你不配”…
我举着手机，脚趾头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周围人的眼神像看两个傻子。
这他妈就是流量密码？
拍摄结束，张嘉豪凑过来看回放，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虽然你的拍摄技术配不上本魔主的演出，但勉强可用。”
我实在忍不住：“你搞这些…真有人看？”
“凡人的质疑！”他哼了一声，夺过手机，熟练地点开他的快手账号——“魔主·嘉豪”。
然后我愣住了。
粉丝：38.7万！
随便点开几个视频，都是类似今天这种尴尬到极致的“行为艺术”，但播放量个个几十上百万，点赞评论数量惊人！评论区更是大型抽象现场：
“哈哈哈哈我靠！嘉豪又出来制裁人类了！” “这波演技！金扫帚奖没你我不看！” “时间停止艹！笑不活了！” “路人表情包get！” “关注嘉豪，每天收获快乐源泉！”
我：“……”
看着我一脸震惊，张嘉豪终于摘下了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张还算清秀但写满得意的脸，突然变得异常热情，搂住我肩膀：“怎么样？吴兄！见识到抽象艺术的魅力了吧？黑红也是红！流量就是王道！以后跟我混，保你出镜，一起收割粉丝！”
我看着他瞬间从“高冷魔主”切换到“热情网红”的川剧变脸，久久无言。
原来…特么的还有这种赛道？！
【结识新角色：张嘉豪（魔主·嘉豪）。身份：抽象系快手网红。】 【关系：古怪的合作者？】 【开启新视野：网络抽象文化/黑红流量模式。】 【获得潜在宣传渠道（魔主嘉豪的快手账号）。】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身边又开始沉浸在“魔主”人设里、对着空气比划的张嘉豪，心里五味杂陈。
这世界真他妈魔幻。
但好像…又多了一条路？一条看起来更离谱，但或许没那么危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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