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她的主动与他的妥协
接下来的两天，时绪似乎彻底进入了“冷却”模式。
他早出晚归，即使偶尔在公寓里碰到，也只是极其短暂地点头示意，眼神疏离冷淡，仿佛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不容靠近的“绪神”。餐桌上不再有他出现的早餐，游戏里的双排也以“战队集训”为由暂停了。
那张写着【会议。晚归】的冰冷便签，像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
洛晞心底那点因为窥见他失控而升起的勇气和窃喜，在这日复一日的冷遇中，逐渐被不安和委屈取代。
他后悔了。他一定觉得那晚的失控很丢脸，所以急于划清界限，用最冷漠的方式将她推远。
这个认知让洛晞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湿棉花，闷得发慌，又带着细细密密的酸涩。
可她不甘心。
那些笨拙的关心，下意识的维护，星空下的落寞，还有厨房里几乎要将她灼伤的眼神……难道都是假的吗？
如果他也动心了，为什么又要逃？
第三天晚上，洛晞洗完澡，站在衣帽间巨大的镜子前。镜中的女孩穿着一条丝质的吊带睡裙，浅浅的香槟色，衬得皮肤愈发白皙。细窄的肩带勾勒出清晰的锁骨，裙摆长度只到大腿中部，面料柔软地贴合着身体曲线。
这是助理准备的众多衣物中的一件，她之前从未穿过，觉得太过……撩人。
但此刻，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冲动攫住了她。
她想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不想再这样猜来猜去，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折磨。
深吸一口气，她拢了拢微湿的长发，没有穿外套，就这样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出了次卧。
走廊很暗，只有尽头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主卧的门缝下，透出一点光亮。
他还没睡。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肋骨。每靠近那扇门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冰凉的脚底触及地板，带来一丝战栗，却无法冷却脸颊和身体滚烫的温度。
终于，她停在了主卧门前。
抬起手，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叩，叩叩。
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里面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锁“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被拉开。
时绪站在门内。他显然已经准备休息，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丝质睡衣，领口微敞，头发有些凌乱地垂落，减弱了几分平日的冷硬。看到门外的她，尤其是她的穿着时，他的目光明显顿住了。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极快地掠过，从纤细的肩带到光洁的小腿，那目光深沉得像夜海，有什么情绪在里面剧烈地翻涌了一下，又被他强行压下。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怎么了？”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洛晞被他看得脸颊滚烫，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一点点委屈：“……时绪，我……睡不着。”
她鼓起勇气抬起眼看他，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氤氲着水汽，写满了不安和试探。
时绪的呼吸似乎滞了一瞬。他沉默地看着她，眸色深不见底，里面挣扎和克制的痕迹清晰可见。走廊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他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让开。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紧张和暧昧。
过了好几秒，他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浓浓的无奈和一种……认命般的妥协。
他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声音依旧低哑，却放缓了许多：“……进来吧。”
说完，他率先转身走回房间，似乎是为了避免让她更不自在，也像是在平复自己有些紊乱的气息。
洛晞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让她进去。她迟疑地迈进了主卧。
他的房间依旧是她熟悉的冷感色调，但床头开着一盏暖黄的阅读灯，柔和的光线驱散了一些冰冷，多了几分居家的气息。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味道。
时绪没有看她，径直走到床边，拿起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然后又从沙发上拿起一条薄薄的羊绒盖毯，递给她，目光避开她裸露的肩膀：“盖上。别着凉。”
他的动作有些生硬，语气也谈不上多么温柔，但那细微的体贴却准确无误地传递了过来。
洛晞接过柔软的盖毯，披在身上，毯子上还残留着他的一点点体温和气息。她蜷缩着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泛红的小脸。
时绪则在离她稍远的床尾坐下，中间隔着一小段礼貌而克制的距离。他没有看她，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毯花纹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睡衣的袖口。
“做噩梦了？”他问，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沉。
“……不是。”洛晞摇摇头，小声说，“就是……心里有点乱，静不下来。”
时绪沉默了一下。
“因为训练赛的事？”他试图找一个合理的、安全的原因。
洛晞抬起眼，看着他有些回避的侧脸，心脏因为接下来的话而跳得飞快。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坚定：“是因为你。”
时绪摩挲袖口的动作猛地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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