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的声音里带着再也掩饰不住的浓浓笑意,尾音微微上扬,泄露了她此刻极佳的心情。
她点了点头,目光最终落在虽然假装无事却悄悄竖起耳朵的桑博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和一丝“真有你的”的惊叹,
“桑博的……妻子吗?这可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巨大惊喜啊。”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消化这个“喜讯”,眼神里的探究和戏谑几乎要化为实质,
那目光分明在说:行啊桑博·科斯基,动作挺快啊?
不声不响就拐回来这么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连衣服都给人家套上了?还玩起这套“先斩后奏”的“夫妻”把戏了?能耐见长啊。
“有意思。”
娜塔莎轻轻吐出这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像羽毛般清晰地搔过在场两人的耳膜,落入心湖,激起涟漪。
这简单的评价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未尽之言和深度解读——
对他俩这明显“一个死缠烂打、一个半推半就”关系的深度玩味,对桑博此举背后真实目的的飞速猜测
(是出于某种保护?是一种强势的宣告主权?或者仅仅是他最热衷的、寻找乐子的恶劣游戏?),
以及对眼前这幕男方步步紧逼、女方羞恼交加却又隐隐透出一丝微妙契合的暧昧小剧场的纯粹欣赏。
她的目光尤其在那件深蓝色大衣上多停留了意味深长的一秒,仿佛那件衣服就是最有力、最无可辩驳的“呈堂证供”。
“好了好了,寒暄完毕,再待下去我家星星真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桑博仿佛完全免疫了娜塔莎那洞悉一切、仿佛能把他那点小心思全看穿的笑容,也仿佛完全没感受到凌星在羞恼之下偷偷掐在他手臂上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道
(大衣的厚实布料完美地削弱了这份抗议)。
他极其自然地顺势下滑,精准地抓住了凌星那只试图攻击他的手腕(这次没再搂腰,但五指收拢,将她的手腕牢牢圈住,握得很紧,肌肤相贴处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对娜塔莎挥了挥另一只手,语气轻快,“娜塔莎医生,我们就不多打扰您救死扶伤了!先带她去别处逛逛,熟悉熟悉环境,回头有空再来叨扰!走了啊,星星!”
诊所的门在他们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娜塔莎那持续绽放的、饶有兴味的目光。
娜塔莎站在原地,脸上那标准的姨母笑久久未散,甚至加深了几分。
说完,根本不给娜塔莎任何回应或进一步调侃的机会。
也不给凌星任何再次积蓄力量开口反驳或者挣脱的间隙,桑博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拉着还处于羞愤交加、大脑因为方才那一连串冲击而持续高温宕机状态的凌星,快步走出了诊所。
凌星脚步踉跄着,宽大的衣摆在她身后急促地小幅度摆动,像一面无声却耀眼的、属于胜利者(桑博自认为)的旗帜,也像一只被捕获的鸟徒劳扑扇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