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灰色调，林朝雀已经无力吐槽了，毕竟看了这么多年，早就顺眼了，不过她还是致力于往马嘉祺房间里添加点其他的色彩。

比如说粉色的拖鞋，和她的是同款。

谁能想到马嘉祺回家也是要冷着脸穿粉色拖鞋的霸总。

这还是林朝雀的让步，因为一开始她是想给马嘉祺换一个粉色窗帘的。

林朝雀出神，慢慢冷静下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马嘉祺在一些细小的地方一直在对她做出让步，任她为所欲为。

她也不顾马嘉祺有没有洁癖了，把包放到一边，踢掉鞋子扑到他床上打开手机问他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等了一会马嘉祺没有回，她又发了一个我生气了表情包。

说好的秒回呢。

扔掉手机，林朝雀在床上滚了几圈把被子卷成一团才原谅马嘉祺。

倏地门外传来声响。

林朝雀蹬着马嘉祺的粉色拖鞋出去。

马嘉祺正从楼下上来，身上穿的是下午她弄皱的西装外套，衬衫扣子罕见的解开两颗，步伐很稳，林朝雀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喜欢看马嘉祺走路，觉得很有魅力。

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癖。

后来她归结为，关于马嘉祺的一切她都喜欢。

林朝雀站在楼上，“马嘉祺。”

后者抬头，眸光沉着，也没问林朝雀为什么从他的房间里面出来，抬步走上去。林朝雀抓起他的袖子小狗一样嗅着，随即仰起头抿唇看他。

马嘉祺眉眼染上无奈，低头。

林朝雀凑上去揪着他衣服领子闻。

上下检查一遍，并没有香水味和烟味，林朝雀学着马嘉祺平常的样子，在他头上揉了两下，嗓音娇脆，“真乖。”

马嘉祺拉下她的手直起身体，动了动唇教育她，“没大没小。”

林朝雀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反而把拖鞋脱下来光着脚踩在他的皮鞋上，一阵凉意瑟缩，“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鞋子太大了穿上根本不舒服。

很重。

马嘉祺单手扶着她，拿出手机给她看，“没电关机了。”

“下来。”

林朝雀瘪嘴紧紧扒在他身上，“不要，这是对你的惩罚。”

没有办法，马嘉祺只能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拎着拖鞋走进林朝雀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吃饭了吗？”

林朝雀摇头，“没有，在等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才回来。”

她等了很长时间。这句话不单单指现在。

半晌后，马嘉祺垂下眼帘，“抱歉。”

“下午发生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问。

林朝雀知道他指的是被抢劫，也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倏地靠近问他：“不是说不管我，和我划清界限？”

这是她去纽约找马嘉祺，他说的原话。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对我的施舍吗？”

“哪次没管过你？“”马嘉祺给她擦干净脚底穿上她自己的拖鞋，不温不火，“他不会再出来了。”

林朝雀垂眸看向马嘉祺骨节泛粉的手，手背上青筋凸出，没有一点瑕疵，很好看，忽然想起那个男人的说的话。

“你三年前为什么要打他？”

她没见过马嘉祺动怒，也很难想象马嘉祺打人是什么样子的。

就连她惹马嘉祺最生气的时候，他也只是揍了她一巴掌。

虽然有些羞耻，不过不疼。

马嘉祺也舍不得使劲打她。

四年前那件事，马嘉祺称它是不理智下的产物，他无法放任自己看到任何一个人来染指林朝雀。

那是他养大的女孩。

那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一切都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所以在事情发生之后就飞往了纽约。

如果他再待下去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马嘉祺口吻平常，好似是在叙述一件对他来说不重要的事情，“换做任何一个哥哥都会这样做。”

林朝雀就猜到他会是这个回答。

他把在乎说的就像平常随口的一句天气很好。

却不知道林朝雀的世界早就狂风暴雨。

他从不会越界，周观霁就是个胆小鬼。

“我知道了，”林朝雀眼眶被激红，带着一丝哭腔，“那什么都不说丢下妹妹去纽约，当哥哥的也都会这样做吗？”

那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负责的哥哥了。

她肩膀耸动，马嘉祺眼色沉沉，起身握住，林朝雀脸靠在他的小腹上，他声音磋磨，“对不起。”

“宝宝。”

林朝雀听后把眼泪擦到他衣服上，吸鼻子，“你就只会说对不起吗？”

她要的不是对不起。

马嘉祺把她汗湿的头发拨到一边，“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爱我。

林朝雀咬他大拇指，上面留下很深的牙印，睫毛沾染着泪珠，抬头望向他，像是受尽了委屈，“那我要什么都答应我吗？”

“嗯。”

林朝雀指着额头，“亲亲我行吗？”

马嘉祺拇指抵着她的唇瓣，没舍得用力，在上面轻轻摩挲，“除了这个。”

林朝雀才不管，拉着他的衣服要他弯腰，“马嘉祺，你想说话不算话?”

她抓起马嘉祺的手挡在眼睛上，呜呜两声又要哭了，还说让他出去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他，又说以前又不是没有亲过。

在林朝雀很小总是爱流眼泪，马嘉祺哄不好总会吻在她额头上安慰她，那样她就会立马停止哭泣。

久而久之成了习惯。看电影被感动哭的时候也会推开马嘉祺的书房门，走到他身边眼泪汪汪的指着额头。

马嘉祺也懂是什么意思，就算再忙也会照做。

她的生活里四处都是马嘉祺，小毛病都是他惯的，所以她不能没有他。

正当她要哭的更大声的时候，下巴被抬起，木质檀香味压下来，接着额头印上一个温热的唇。

林朝雀心快要跳出来。

她发誓，她要爱马嘉祺多一点。

但他只是一秒就分开。

林朝雀：“……”

少爱一点也行。

“这样可以吗？”

林朝雀完全没有刚才伤心的样子，抱着他嗓音软糯，“再亲一下就更好了。”

马嘉祺手拍她背，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好了，想吃什么我下去给你做。”

“都可以，我不挑食。”

只要是马嘉祺做的她都喜欢吃。

然后林朝雀就化身跟屁虫，马嘉祺到哪她跟哪，还时不时提个小要求，想要这个想要那个，扰的他一一同意。

厨房油烟大，马嘉祺让她在外面等着。

林朝雀偏不要，说除非给她买她最喜欢的滑雪板她才会乖乖的。

滑雪是马嘉祺教她的，甚至还单独给她买了个滑雪场，想玩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去。

就这一会已经要让他买很多东西了，马嘉祺拿她没办法只能同意。

林朝雀瞬间开心了，夸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马嘉祺做的是牛肉面，味道很好，林朝雀一不小心吃撑了，躺在沙发上拿着马嘉祺充好电的手机枕在他腿上看电影，而后者给她揉着肚子。

中途于怀珠有信息进来。

林朝雀点进去。

——明天你陶阿姨家女儿回来，你有时间过去接一下。

之前于怀珠说的那个相亲对象。

林朝雀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把手机扔给马嘉祺，拂开他的手，自顾自背到一边生闷气。

马嘉祺眉心微皱，“怎么了？”

林朝雀紧抿着唇，“你自己看。”

马嘉祺点开手机，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眸色不悦。

林朝雀以为他要同意，倏地直起身体，“不许你去！”

“你要是敢去，我就……”

马嘉祺抬眼，“就怎么？”林朝雀咬着下唇，哼了一声，“把你书架上的书上面都画上一头猪。”

马嘉祺薄唇勾起，“还画的少吗？”

被揭老底，林朝雀自豪的翘起嘴角。

以前马嘉祺看书时她就在旁边捣乱，拿着水彩笔在他书上乱涂乱画。

为此她跟着马嘉祺参加他的高中同学聚会时候，还被周观霁老师调侃过。

她在马嘉祺竞赛卷子上面画了一头粉红小猪，还在下面歪歪扭扭的写下马嘉祺的名字，他也没发现带到学校，最后那张卷子被全校传阅。

然后所有人都知道马嘉祺家里有一个可爱调皮的妹妹。

她瘪嘴，“反正我不要你去。”

马嘉祺：“我为什么要去？”

林朝雀亮了一瞬，又暗下来，声音闷闷的，“那妈妈那问起来怎么说？”

“不用管。”

“还看电影吗？”马嘉祺返回到她看电影的界面。

林朝雀点头，还剩最后一点了，她要看完。

不过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想象那个女生是什么样子，漂亮吗，马嘉祺会不会喜欢。

她要时刻对马嘉祺身边的女孩保持警惕。

看完之后两人上了楼，林朝雀直接进了卧室，遗忘了被她丢到隔壁房间的包包。

马嘉祺进到房间之后看到的就是这副样子。

地上乱放的鞋子，平整的床上被弄的很乱，一半被子甚至掉到了地上，而一边躺着一个小巧的女士手提包。

一看就是出自谁的手笔。

马嘉祺过去拿起手提包放到一边的柜子上，上面已经摆了好几个了。

她习惯性的丢三落四，找不到东西了就来问他，要他帮忙一起找。

实际上是她在一边坐着看着他找。

找不到了要让他买新的，买回来了就只喜欢两天。

喜新厌旧也是她。

把被子和鞋子整理好，马嘉祺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