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自己一派的郭保坤撑腰,也是为了趁机打压范闲让他没办法拿到内库财权,太子的马车也很快到了府衙门口。
同样,和太子不对付的二皇子,也紧随其后到来,两人针锋相对早已经不是秘密,齐聚府衙也各怀鬼胎。
这两位大佬旁听,搞得庭审现场都快比皇宫热闹了。
在门口得知府衙内已经有这阵容之后,李霜晚便在犹豫自己还要不要进去了,好好的公堂庭审顷刻间变成了两党相争,现如今京都最大的漩涡,恐怕一进去就拔不出脚来。
突然,她在围观群众中看见了一个熟人。
李霜晩“王启年?”
李霜晚认识王启年,她被安排入鉴查院后一直跟着自己老师办事,而王启年,是她老师信任的心腹之一。
王启年“郡主?”
王启年“你怎么在这?”
李霜晩“你怎么在这?”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
叶灵儿“晚晚,他是谁?”
叶灵儿一脸懵,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简直是信息量巨大。
范闲高调夜宿醉仙居,自己好友的突然反差,府衙审理案件惊动了太子和二皇子。
然后又冒出来一个不认识的人,似乎和自己好友很熟。
李霜晩“他是我的一个前辈。”
王启年“哎呦,不敢当,不敢当。”
李霜晩“灵儿,我晚些一定和你解释,我先和他说几句话。”
叶灵儿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走远。
又想了想今天京都发生的事情,真是荒了个谬。
李霜晚和王启年远离了人群,找了个僻静处,这才说起正事来。
李霜晩“你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霜晩“是我老师有什么指示吗?”
王启年“不是院长。”
王启年“啊不对,也算是院长。”
王启年“哎呀,说来话长。”
王启年正在考虑着,要不要把院长吩咐他的事情说出来。
李霜晩“你不能说的就别说了,只说能说的事情就好了,我刚才看你在府衙门外很焦急,你和这案子有关系?”
王启年“事关小范大人,其实我是想来找个机会看能不能报信给小范大人,滕梓荆被太子的人拿下了。”
李霜晩“滕梓荆是谁?”
王启年“郡主你有所不知,这件事情要从有人假传密令,去澹州刺杀小范大人讲起。”
李霜晩“我有段时间没在鉴查院了,你说的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乎,王启年从头到尾把关于滕梓荆和范闲的事情简要讲了一遍。
王启年“王某只知道这些了。”
王启年“太子的人抓了滕梓荆去,即便今天的案子小范大人胜了,他也难逃欺君之罪啊。”
范闲说自己杀了滕梓荆,但滕梓荆还没死,现在还落到了太子手里。
只要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即便今日庭审,范闲被判无罪,就这一个欺君,范闲和滕梓荆也难逃一死。
李霜晚听完,转身就往外走。
王启年“诶诶诶,郡主你去哪?”
王启年快步跟上。
王启年“郡主你可别冲动啊,虽说小范大人是你的未来夫婿,但你现在也没办法冲进去救人啊。”
李霜晩“我不会这么莽撞的。”
滕梓荆还活着,欺君之罪已然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想要闯破死局,只能赌一把,从上到下破解,唯有一人。
王启年“那郡主你要去干嘛?”
李霜晩“进宫。”
王启年“这还不莽撞?!”
王启年连忙劝阻,不过李霜晚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脚步生风地赶往皇宫。
庆帝“你瞧瞧你,哪里还有郡主的模样,这些年的皇室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
皇帝在书房里召见她时,神色像往常一般,没有任何波澜,仿佛不知道宫外发生的事情。
其实,不知道是不可能的,皇宫内像是一个巨大的云消息中心,皇帝这里更是如此,宫内外一点点风吹草动,他都能最快知晓。
对着陈词滥调的责怪李霜晚早就习惯了,她的确不常守礼仪,而皇帝也总拿这件事情教育她。
庆帝“是为了范闲的事情来?”
李霜晩“陛下圣明。”
庆帝“这倒是稀奇,你真心喜欢上了他?”
庆帝抬起头看向她,不知为何,李霜晚从他表情里居然读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李霜晩“陛下教过我,真心是最不要紧的。”
庆帝“你可没把我的这句话听进去过。”
李霜晩“陛下会救他。”
庆帝“你怎么知道?”
李霜晩“他是陛下钦定的内库继承人选。”
庆帝“就算是钦定人选,犯了欺君之罪,也不该饶恕。”
李霜晩“滕梓荆因救助被官兵欺打的夫妇而被污蔑重判,鉴查院把他收编,偏偏到了四处,假密令传到澹州的时候,偏是只有他在澹州,任务就只会落在他手上,凑巧我因为婚约从北齐回来,言冰云就因为这件事情的处罚立刻接替了我去北齐。”
李霜晩“陛下和老师这样安排,无非是用刺杀的事情推动范闲从澹州入京复仇,大费周章的对他做局,棋肯定还没有下完,所以不能止步于此。”
庆帝“光凭这些巧合,就说一切是一场布局。”
庆帝“倘若真得只是巧合呢?”
李霜晩“并不是只凭这些巧合。”
庆帝“还有什么?”
李霜晩“对老师的了解。”
庆帝突然笑了起来,把书扔在桌子上站起来。
庆帝“陈萍萍真是教了一个好学生。”
李霜晩“陛下您下旨救他吧。”
鉴查院的体系就是独立于京都各个机构部门,直接与皇权挂钩,向皇帝直属汇报。
只要庆帝说一句,滕梓荆活着的事情是鉴查院的安排,他早已经知道,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庆帝“传朕口谕。”
李霜晚松了一口气,她其实没有十成的把握判断,唯一依靠的是和老师相处十几年,深知他谋略布局的常用方式,以及对范闲这个人和他入京突然被安排接手内库的怀疑,滕梓荆这个人和澹州刺杀事情的巧合,鉴查院内部体系制度严密,澹州不可能只有一个四处的人,还是一个新人,顺水推舟就让假密令钻了空子。
滕梓荆是被选中的,范闲也是。
看似一切都是随机的,但所有人都是在布局下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所以根本没有随机二字可言,所有的人和事情都是注定的。
是必选项。
庆帝“那朕就好奇了,你已经知道,朕必定会下旨救他,那特地跑来一趟,是为何?”
李霜晩“老师不在京都,我不知道范闲在棋局里的分量有多大,害怕陛下不救他。”
庆帝“你这么担心他?”
李霜晩“换做是张闲,李闲,我也不希望他就这样死去。”
庆帝“心软,还得磨炼。”
李霜晩“他更是一个特别的人,不该死在这一步棋。”
庆帝“这么说,你已经接受了和他的婚约。”
李霜晩“当然。”
假如今日她赌错了,皇帝不打算帮范闲,她就只能拿婚约求情。
庆帝“朕觉得,朕这个婚赐得很好,你们二人般配得很。”
庆帝“可朕又觉得不太好,不知道你们两个这样的性格,未来会给朕惹出多少事情。”
庆帝“你想知道范闲在这盘棋局里分量有多重吗?”
李霜晚期待地点了点头。
庆帝“朕不告诉你。”
庆帝转身,无情的嘲笑了她两声,离开了书房。
李霜晚:我****
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