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所触及的一片狼藉中,站着一位高大魁梧、披头散发的男人。李霜晚认得他,进入鉴查院这么多年,又去了北齐两年,她自然对这个人不陌生,心智不全,长相也异于常人,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
她没有看到范闲和滕梓荆。
拔剑出鞘,迅速冲了上去。
李霜晚六岁那年从鬼门关走一趟,没死成,因祸得福,体质变得奇特,习武的速度和门路都别具一格。
她不常与人打斗,因为一旦开始,就不好控制自己体内两种持衡的气息。
手中的剑仿佛淋着寒光,她飞身砍了过去,速度很快,程巨树人高马大,善用蛮力,速度却不及李霜晚,手臂被接连砍伤,李霜晚不受真气压制,行动迅捷,她的剑渡了自己的真气,每一剑砍下的伤口都凝着刺痛蔓延的感觉。
程巨树被疼痛刺激,大吼了一声,拿起周围的罐子砸了过去。
方才从地上爬起来的范闲和滕梓荆忍着身上剧痛,又加入了战斗,踢飞了扔来的罐子,三人各占一面。
范闲“晚晚?你没事吧?”
李霜晩“不是吧,戴着面具你也能认出来?”
范闲“我听见你喊我了。”
范闲嘴角渗着血丝,还不忘对她笑笑。
“你们两个等回去再聊天吧。”滕梓荆扶着伤口,忍不住吐槽道。
李霜晩“你们两个先走,这里交给我。”
李霜晚说完,举剑迎了上去。
范闲“不可能,要走一起走。”
“毕竟是八品高手,我们怎么能丢下你。”
两人跟着一起出手。
李霜晚翻身踩着墙借力飞起,范闲两人一左一右夹击,程巨树来不及躲闪,李霜晚就把自己的剑狠厉地插到他的肩头,程巨树疼得怒吼一声,爆发了真气,震飞了三人。
李霜晩“还不死啊。”
李霜晚抱怨了一声。
自己的剑被程巨树拔下来,扔到了一边。
李霜晩“命这么大,到底是谁整来的。”
哦对了,是自己二哥。
坑妹啊。
难去拿剑,李霜晚只好也先用肉搏了。
她的体型不占优势,几番下来,没能搞定。
但程巨树的体力明显不支,他似乎也意识到,这样和李霜晚耗下去,他必死无疑,于是把矛头转向了范闲他们,毕竟他的目标本来就是杀死范闲。
李霜晚意识到不对,连忙去挡。
迟了一步,程巨树抓到范闲。
扼住了他的脖子。
李霜晩“放开他!”
李霜晚跃起一脚,滕梓荆推了水缸砸在程巨树的后背。
迫使他甩飞了范闲。
坍塌的柱子压在范闲腿上。
程巨树出拳打碎了水缸,抓起滕梓荆的衣领狠狠将人砸到地上,随后一拳打在了他的左腿。
李霜晚拔出袖中的匕首,狠狠扎进程巨树的后背,一刀两刀三刀。
血溅在衣领和脖子上。
程巨树终于松开滕梓荆,转身抢过她的匕首,他的力气足以轻松扭断李霜晚的手腕。
范闲“晚晚!”
李霜晩“我一点也不喜欢杀人。”
李霜晩“偏偏总是有人贴上来送死。”
李霜晚一字一句说着,语气冷了起来,手腕被掰扯着快要断裂的痛感让她额间布满细汗,她表情却没有变化,这样的痛感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她松开匕首,任由对方抢走武器,另一只手握紧拳头,砸在程巨树提着自己衣领的手臂上,这一拳比刚才的都要重,砸得血肉模糊,她的真气有所不稳。
释放的力量也就更强。
程巨树被这一拳震得只得松开她。
李霜晚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又继续腾空而起用拳头砸在了他的头上。
巨大的真气波动震飞了四周的瓦砾。
李霜晚体内的真气此时已经不受控制,她想要速战速决,于是一脚踢了过去,力度没控制好,把人踢飞到后面的屋子里去。
她没打算作罢。
右手捡到地上的剑,抹了把掌心,血迹迅速化作赤色的气息沾在剑身。
她追进屋子里,一剑扎了过去。
范闲没了意识,再次醒来时,他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和滕梓荆其实最后还没晕倒,是被李霜晚那一拳带出来的真气波动给震晕失去意识的。
范若若“哥,你终于醒了!”
范若若端着药走进屋里,看见范闲苏醒,高兴道。
范闲“晚晚和滕梓荆呢?”
范若若“放心吧,嫂子没事。”
范闲“滕梓荆呢?”
范若若“他也活着。”
范若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范若若“只是受伤严重,损伤了筋脉,不能再习武了,而且,他的一条腿没了。”
范若若“上午嫂子让我拿着腰牌去鉴查院借人,我去的时候鉴查院已经派人赶去了,我就和他们一起去找你们,到的时候,你和滕梓荆倒在地上,程巨树只留了一口气,被鉴查院带走,嫂子没在那里。”
范闲躺在床上,有些黯然神伤,嘴里又喃喃自语地安慰道:
范闲“活着,活着就好。”
这句话饱含太多。
劫后余生的感慨。
亦或是对自己好友的愧疚。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他也不会差点丢了性命,好在没有丢掉性命,但是,失去武功和站立的能力,应该也是对他也是不小的打击。
范若若“是不是嫂子去救的你们啊?”
范若若有些好奇道。
范闲“是她。”
范闲轻笑,点了点头。
她先走一步,应该出于自己的考量。
范若若“那可是北齐八品高手,怎么会出现在京都?”
范闲“看来有人为了要我的命,费了不小的力气。”
不惜代价冒险在京都行刺,找的还是北齐八品高手。
范若若“没想到嫂子这么厉害,和传闻中真不一样。”
范闲“她的确和传闻中判若两人,不过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把事情告诉别人。”
范若若“放心吧,我绝对保守秘密。”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什么。
范若若“对了,这个是嫂子的腰牌,哥你找机会还给她吧。”
范闲“嗯。”
范闲接过腰牌,发现居然和自己的提司腰牌一样。
范闲“她也是鉴查院提司?”
此时的李霜晚:马甲好像又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