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漫过礁石时,宇智波斑正坐在断崖上。
咸腥的风卷着浪沫扑过来,打湿了他半边衣袍。远处滩涂有流萤起落,绿幽幽的光点缀在暗夜里,像被揉碎的星子——那是泉奈从前最爱追着跑的东西,说要捉一罐子挂在床头,比族里的灯笼亮堂。
斑抬手按了按眼尾,那里还残留着写轮眼消退后的酸涩。今天是泉奈的忌日,他独自来了这片海。小时候两人偷跑出来看海,泉奈被浪头吓了一跳,却梗着脖子说“这点水算什么”,结果转身就被贝壳划破了脚,疼得眼圈发红也不肯吭声。
那时他还笑他嘴硬,蹲下来替他包扎伤口,听着少年气鼓鼓地说“等我长大了,就用豪火球把这片海烧开”。
海浪又一次撞上来,碎成白茫茫的一片。流萤忽然飞得近了些,有一只停在他摊开的手背上,微弱的光映着他掌心那道陈旧的疤痕——是当年为了护泉奈,被敌人的苦无划开的。
“你看,”他低声开口,声音被风声啃得七零八落,“浪还是这么大,萤火也还在。”
手背上的萤火振翅飞走了,融进远处的光河里。斑望着那片跳动的绿,忽然觉得眼眶发紧。这些年他踏平了多少战场,见过多少比海浪更汹涌的血光,可每次来这里,还是会想起泉奈缩在他身后的样子,像只怕水的幼鸟。
…我又泪流满面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触到一片冰凉,“你不在我身边。”
海浪拍打着礁石,一遍又一遍,像是谁在低声应和。流萤渐渐散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把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孤零零地投在湿冷的沙滩上。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海。风里似乎还飘着少年时的笑声,混在浪涛里,忽远忽近。
“回去了。”他说,转身走向密林。
身后,浪还在涨,萤还在飞,只是再没有人会追着萤火跑向他,笑着喊他一声“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