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许池听站在工作室楼下的咖啡店排队。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的香气。
“一杯拿铁,少糖加奶泡,谢谢。”她报出常点的口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
“好的,请稍等。”
等待的间隙,她抬头看向窗外。街对面停着一辆黑色宾利,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那熟悉的车型,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是杨鑫霖。
他果然还是找来了。
咖啡做好了,许池听接过杯子,转身快步走出咖啡店。她没有抬头看那辆车,径直走进了工作室大楼。
电梯里,她靠在轿厢壁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杨鑫霖抓着她手腕的样子,他的眼神急切,语气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慌乱。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解释,她到底该不该信?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楼层,打断了她的思绪。许池听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坐下没多久,前台小姑娘就敲门进来:“许老师,楼下有位杨先生送了东西来,说是给您的。”
许池听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东西?”
“一个文件袋,还有……一束向日葵。”
石枳意正在旁边整理资料,闻言立刻抬头:“向日葵?他倒是会挑,知道你喜欢这个。”语气里满是嘲讽。
许池听沉默了片刻:“让他拿走。”
“可是……”前台有些为难,“那位杨先生说,东西一定要交到您手上,不然他就一直等在楼下。”
石枳意“嚯”地站起来:“我去会会他!”
“别去。”许池听拉住她,“把东西收下吧。”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到工作室的正常秩序。
文件袋里是一份关于林氏集团的资料,还有杨鑫霖手写的一封信。
信上的字迹和他签合同的风格截然不同,笔画略显潦草,像是写得很急。
“池听,对不起。林薇给你打电话的事,我很抱歉。我和她确实有婚约,但那是我父亲定下的,我从未同意过。这些年我一直在反抗,但效果不大。我接近你,不是故意欺骗,是真的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好吗?”
许池听捏着信纸,指尖微微颤抖。资料里详细记录了林氏集团和杨氏集团的合作项目,以及两家联姻的利益纠葛。原来,杨鑫霖的父亲为了巩固公司地位,才强行安排了这门婚事。
“看来他这次是来真的。”石枳意凑过来看了一眼,“连自家的龌龊事都抖出来了。”
“真的又怎么样?”许池听把信纸放回文件袋,“难道他能不顾家族利益,取消婚约吗?”
“这……”石枳意语塞。
周意走进来,看到桌上的向日葵,挑了挑眉:“杨鑫霖送的?”
“嗯。”许池听点点头,“他还送了这个。”她把文件袋递给周意。
周意看完,沉吟片刻:“他说的是真的。杨伯父这几年身体不好,公司里很多人都盯着继承权,他确实需要林氏的支持。”
“所以他就可以一边接受联姻,一边来招惹池听?”石枳意愤愤不平。
“他不是这样的人。”周意摇摇头,“杨鑫霖看起来玩世不恭,但骨子里很骄傲。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他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许池听没说话,心里乱成一团麻。
下午,许池听去工地勘察。刚戴上安全帽,就看到杨鑫霖从远处走来。他穿着工装裤,裤脚沾了些泥土,看起来有些疲惫。
“池听。”他走到她面前,“信你看了吗?”
“看了。”许池听避开他的目光,“杨总,我们还是谈工作吧。”
“池听。”他抓住她的手臂,“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信。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解决好和林薇的事。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他的眼神真诚,带着一丝恳求。许池听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挣扎了一下:“放开我,有人看着呢。”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对不起。”
“工作吧。”许池听转过身,拿起卷尺开始测量,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杨鑫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偶尔她遇到难测的角落,他会主动上前帮忙。夕阳西下时,两人站在顶楼,看着远处的晚霞,谁都没有说话。
“我送你回去。”他忽然开口。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许池听拒绝。
“我有车。”他坚持道,“而且,我还有些关于项目的事想跟你谈谈。”
许池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车上,杨鑫霖果然只谈工作。他分析着设计方案的可行性,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条理清晰,逻辑缜密。许池听渐渐被他带入话题,忘记了之前的尴尬。
快到楼下时,他忽然说:“池听,周末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笑了笑,“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许池听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算计,只有真诚的期待。她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太好了!周末我来接你。”
许池听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她忽然想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