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不可能。
肖战你只是在闹脾气。
肖战为了苏蔓？
他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手腕。
我下意识地后退，避开了他的触碰，像躲避什么脏东西。
这个细微的动作，彻底刺痛了他。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那点错愕和慌乱被怒火取代。
肖战林晚，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肖战别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很难看。
我懒得再与他辩驳。
林晚（我）肖先生，请让开，我要回家了。
肖战家？
肖战你的家在哪？除了我那里，你还有地方去吗？
他的话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笃定我离了他，便一无所有，狼狈不堪。
我抬眼，平静地看着他。
林晚（我）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我绕过他，径直走向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身后，肖战没有再追上来。
但我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带着审视和愤怒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扎在我的背上。
直到车子转弯，将他彻底甩在后视镜里。
我紧绷的脊背，才终于松懈下来。
我没有回头去看他最后是什么表情。
不重要了。
第二天上班，我刚到工位，就被总监叫进了办公室。
总监的表情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总监小林啊，你……认识盛世集团的肖总？
我的心，咯噔一下。
盛世集团，是肖战一手创办的公司，是业内的神话。
而我们这个小工作室，在它面前，不过是只蚂蚁。
林晚（我）不认识。
总监叹了口气，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总监这是我们和星辰项目的合作解约函。
总监对方点名，说我们团队的设计师，专业能力和个人品行都有待商榷。
星辰项目，是我熬了好几个通宵才拿下的。
也是我入职以来，负责的最重要的一个项目。
而它的投资方，正是盛世集团。
我瞬间就明白了。
肖战。
他以为断了我的工作，我就会走投无路，哭着回去求他。
还是那套熟悉的、高高在上的手段。
用钱，用权，逼我就范。
何其可笑。
林晚（我）总监，对不起，给公司添麻烦了。
我没有辩解，只是深深鞠了一躬。
林晚（我）这个项目造成的损失，我会想办法弥补。辞职报告，我下午就交上来。
总监哎，小林你这是干什么！我没说要你辞职！
总监这个项目没了就没了，你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
总监只是……只是对方来头太大，我们……
我摇了摇头，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我不能连累这个给了我机会的地方。
走出办公室，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和一丝丝的疏远。
想必，风言风语已经传开了。
我回到座位，默默开始收拾东西。
一只手按住了我的桌面。
是温然，我们设计组的组长，一个总是温和爱笑的男人。
温然别冲动。
他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温然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温然肖战这个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霸道。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林晚（我）算是吧。
林晚（我）不过都过去了。
温然你打算怎么办？盛世集团在圈内放了话，恐怕……
恐怕，没有哪家公司敢再用我。
这就是肖战的目的。
他要的不是我回去。
他要的是我跪着回去。
承认我错了，承认我离了他活不了。
我笑了笑，把最后一个文件夹放进纸箱。
林晚（我）没关系。
林晚（我）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林晚（我）大不了，我自己开个工作室，在网上接单。
林晚（我）天无绝人之路。
我抱着纸箱走出公司大门，阳光刺眼。
我以为我会很难过，很愤怒。
但没有。
我的心里，平静得像一片湖。
原来，当一个人彻底放下后，外界的任何风雨，都再也伤不到她分毫。
那天晚上，我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正吃着，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催缴水电费的，没看来人，直接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肖战。
他好像喝了酒，英俊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和寒意。
他一言不发，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盯着我。
那眼神里有愤怒，有困惑，还有一丝狼狈？
肖战你辞职了？
林晚（我）消息挺灵通。
我靠着门框，不想让他进来。他像是没看到我的抗拒，自顾自地说
肖战林晚，回来吧。
肖战我让人把星呈的项目合同拿回来。
肖战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很可悲。
林晚（我）肖战，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东西都是你的玩具？
林晚（我）想要的时候拿回来，不想要的时候就丢掉？
林晚（我）工作是，我也是？
他被我的话噎住了，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
肖战我回家了。
肖战家里没有灯，也没有人。
肖战冰箱里只有过期的牛奶。
肖战我才想起来，那些事，以前都是你做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
像个迷路的孩子。
可我，再也不是那个会为他心疼的傻子了。
林晚（我）肖先生。
我打断他。
林晚（我）你的家务事，应该去找家政公司。
林晚（我）而不是来找一个，和你毫不相干的前妻。
说完，我抬手，准备关门。
他却猛地伸出手，死死抵住门板。
力气大得惊人。
肖战林晚！
肖战你就非要这样吗？
肖战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看着他失控的样子，心里毫无波澜。
林晚（我）是。
我只回了他一个字。
然后，我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光，在那一瞬间，彻底熄灭了。
我用力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隔绝了两个世界。
我靠在门板上，听着自己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纠缠了五年，我以为我会心痛如绞。
可原来，放下的感觉，是如此的轻松。
门外，没有传来预想中的砸门声，也没有怒吼。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我听到一声沉闷的轻响，像是有人无力地滑倒，靠在了门上。
然后是长久的，压抑的，仿佛来自胸腔深处的喘息。
我没有动。
也没有开门。
我们就这样，一门之隔，听着彼此的呼吸，却再也回不到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消失了。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楼道空空荡荡，只有一盏声控灯，因为那离去的脚步声，亮了又熄。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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