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璞笑呵呵的为两人斟茶:“皇兄,惜儿,先坐,别站着了。”
沈煙依言坐下,也跟着沈璞笑呵呵的看着不敢动的叶棠惜。
林霏云抿嘴憋笑,也招呼叶棠惜坐下:“别傻站着了呀,不想和你皇兄坐便坐我这呗。”说着还往旁边让了个位。
桌子是八人座的圆桌,面门的首位留给了太子沈煙,下首左右分别是二皇子沈璞和叶棠惜的嫡亲兄长平阳侯世子叶棠渊,林霏云坐在叶棠渊下首,林霏云往旁边让了个位后叶棠渊左手边就没人了。
叶棠惜平日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个兄长,小时候爹娘都疼她,不管闯了多大的祸都不会责怪她,无不是好言好语的安慰,但她这个兄长却对他十分严格,有点小错就要受罚,以至于她敢和明景帝置气却不敢在叶棠渊面前放肆半分。
如今出了此事她哪还敢坐叶棠渊旁边啊?
在座之人皆是心知肚明,眼神在拘谨不安的叶棠惜和面无表情的叶棠渊之间来回移动,抿唇憋笑。
僵持许久,叶棠渊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陛下如何罚的?”
叶棠惜心下一紧,哆哆嗦嗦的回答“三十庭杖”的同时又忍不住在心中吐槽:明明自己也上了早朝,明知故问很好玩吗?
“处理过伤了?”
“是。”
“先吃饭吧。”
叶棠惜懵了一瞬,身体下意识的走向林霏云和叶棠渊中间的位置,待坐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在了哪里,想换又不敢动,只能如坐针毡的坐着。
林霏云给她斟了杯茶:“听你嗓子有些干,喝口茶吧。”
“谢谢霏云师姐。”
沈煙将话题引回穆王世子身上:“璞儿,你方才说的穆王世子进京是怎么回事?他为何又进京?”
“不知。”沈璞也很无奈,“父皇与我说的,他知道你和他不对付,让我多照顾一下,但我问他穆王世子为何进京他又不愿意告诉我。”
叶棠惜放下茶盏,稍稍思索着:“或许是为了承袭爵位的事。”
“袭爵?”沈煙不解,“皇叔尚未过世,为何要沈暃袭爵?”
不只是沈煙,沈璞、林霏云皆是不解,倒是身为刑部侍郎的叶棠渊不觉意外:“确实有这个可能,前几天宗正司的人来刑部问了世子的犯罪史。”
“那他有犯罪史吗?”沈煙好奇的问。
“有。”
一句话震惊了在座之人。
最震惊的属沈煙。
“他居然犯过罪?”
“嗯,我也是查了卷宗才知道的。他年少时玩性重,曾不小心放走了一个罪犯,穆王动了大气,罚了他一百军杖,差点把人打死,听说在家休息了大半年。”
“这都能袭爵,父皇果真偏心。”沈煙十分委屈的抱怨。
林霏云抿唇轻笑:“是人总会犯错,况且穆王世子已经收到了惩罚,算不得什么的。”
沈煙秒变脸:“云儿所言极是,我也就口头上说一说罢了,没真放在心上。”
叶棠惜看着沈煙一脸谄媚有些狐疑,总感觉自己品到了什么甜甜的东西,但不等她细思便听沈璞道:“我听父皇的意思,他此次袭爵之后应该会在京都小住些时日,父皇已给他备了府邸。”
沈煙悲嚎:“什么?!还要小住?!那岂不是天天都要看到他那张讨人厌的脸了?!我不要啊!!!”
众人没理会他,也没再多说沈暃之事,另找话题聊了些有的没的的闲事。
…………………………
待回到平阳侯府。
“我去寻父亲商讨些事,你去我书房等我。”
“是。”
叶棠惜委屈巴巴的来到叶棠渊的书房,十分不自觉的走到书桌前翻看着叶棠渊书桌上的文书,有意无意的寻找着有关失踪案的卷宗。
寻了一会尚未寻到有关卷宗却看到了他桌旁书架上的“刑具”。
叶棠惜左右看了看——没人。
心底有些发痒,想干点愚蠢且没意义但能拖延时间的事。
叶棠惜知道,即便藏了这些也躲不了叶棠渊的惩罚,反而会让叶棠渊更生气,寻到新的工具后罚的更狠,但心里总是痒痒的,即便知道没有意义也想要做。
叶棠惜眨巴着双眼,一阵短暂的纠结过后将手伸了出去,抚在厚重的戒尺之上,然后带着莫名的激动准备将戒尺藏到书房外的小水缸里,结果一转身……
“兄……兄长……”
叶棠惜被突然出现的叶棠渊吓得连手上的戒尺都忘了藏了——虽然她也藏不住。
叶棠渊没说话,关了门便走到罗汉床上坐着。
叶棠惜看着兄长晦暗的眼神有些范怵,但还是小步移到叶棠渊面前乖乖跪下:“兄长,惜儿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