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了……带回去!”
审讯室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唐晓翼撞向斑驳的水泥墙。铁锈味混着消毒水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头顶那盏忽明忽暗的白炽灯将温莎的影子拉长,在墙面投下裂痕。
温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机械义眼,金属部件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的指尖掠过镜片边缘精致的齿轮纹路,像是抚摸着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只是那双曾经盛满星辰的灰蓝色眼眸,如今被冰冷的镜片切割成陌生的形状,偶尔闪过的幽蓝光芒,如同深海中伺机而动的猎食者。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唐晓翼靠着墙艰难站着,喘着粗气,破碎的袖口下,青紫的瘀伤沿着腕骨蜿蜒而上。额角的血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滚落,在审讯椅的金属扶手上绽开暗红的花,“你以为戴上这东西,就能把自己变成一个正常人?”
温莎的动作猛地僵住,镜片折射的蓝光骤然锐利如刀。他缓缓抬起头,露出半边被阴影笼罩的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曾经所丢失的一切!” 温莎猛的扯下机械义眼,阴沉而空洞的眼眶里布满血丝,眼球表面泛着不正常的浑浊。他猛地拍向右手边的桌面,金属台灯因为震动而剧烈摇晃,“只要你告诉我浮空城的秘密,那些古老的医疗技术能治好你的病!唐晓翼!”
唐晓翼一恍,却笑了,笑声里带着铁锈般的苦涩。他想起年少时在浮空城的图书馆里彻夜研读古籍的时光,那时温莎的眼睛里还燃烧着纯粹的光…是对冒险本性…最纯粹的向往:“你早就病入膏肓,温莎,你以为用暴力和阴谋就能掌控一切?真正的救赎,绝不是向黑暗妥协!”
“住口!”温莎抄起桌上的电击器,噼啪作响的电流在空气中织成细密的电网,“别以为我不敢——”
“你当然敢。”唐晓翼闭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他想起星空下,少年温莎指着银河发誓要保护他的模样,那时他们都以为未来会像星辰般璀。
温莎却疯狂地扭动起来,电击器重重砸在墙上,迸出的火花照亮温莎扭曲的脸。他突然扑过去抓住唐晓翼的衣领:“为什么?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可以回到过去的!”
“有些错误,永远无法弥补。”唐晓翼用力挣开对方的手,膝盖重重磕在地面的碎石上。他撑着地面缓缓起身,挺直脊背的瞬间,锁骨处狰狞的疤痕随着呼吸起伏,“而我,也永远不会背叛浮空城的信念”
温莎倒退两步,机械义眼重新严丝合缝地嵌入眼眶。镜片后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而陌生:“带下去。”他背过身,不愿再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继续审讯…”
铁门关闭的瞬间,唐晓翼听见温莎压抑的呢喃:“对不起...对不起...”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绝望。但一切都太迟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早已不是简单的立场之争,而是被背叛、谎言和利益浇筑而成的,永远无法跨越的深渊。审讯室里,那盏白炽灯仍在滋滋作响,将两个渐行渐远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省略解救)
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溶洞穹顶簌簌落石,DODO冒险队蜷缩在坍塌的石柱后,防毒面具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唐晓翼抹去嘴角的血迹,银制怀表在碎石堆里泛着幽光——那是温莎几个小时前扔给他的,表盖内侧还刻着他们儿时的合影。
"你们快走!"唐晓翼扯下脖子上的引路蜂吊坠抛向婷婷,机械蜂群立刻在半空中织成防护网。温莎倚着岩壁,苍白的脸上浮起扭曲的笑:"晓翼…你还是这么喜欢当英雄?当年在学院你也是这样......"他的话被鬼影迷踪成员的怒吼打断,十几支麻醉枪的红点已将众人锁定。
黑暗实验室里,警报声刺耳地回荡着,红色的警示灯不停闪烁,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倒计时。唐晓翼、DODO冒险队被困在这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地方,他们中了温莎和鬼影迷踪精心设计的圈套。
“没想到吧,这一切都是为你们准备的。”温莎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站在鬼影迷踪成员中间,眼神却始终盯着唐晓翼“我本想……”
“少废话!”唐晓翼情绪激动.冷冽地打断他,“鬼影迷踪的阴谋不会得逞!”他握紧手中的藏银刀,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四周。但眼前的局势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销毁装置正在启动,一旦完成,整个区域都会化为乌有,而唯一能阻止这场灾难的方法,就是有人站进那个充满危险的销毁装置,手动关闭核心系统。
……
唐晓翼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与小伙伴们一起冒险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相遇,到一次次化解危机,他们早已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看向身边的伙伴们,眼神中满是不舍与坚定。再转头望向温莎,那个如今站在对立面的曾经的好友。
“温莎,你真的要一错到底吗?”唐晓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
温莎别过头,不敢与唐晓翼对视,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他一直渴望能和唐晓翼重归于好,可在鬼影迷踪的威逼利诱下,他迷失了自己,不得不踏上不归路。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唐晓翼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大步走向销毁装置,脸上带着无畏的笑容。
“唐晓翼!你干什么!”多多惊恐地大喊,想要冲过去拉住他。
唐晓翼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伙伴们,“还记得我们一起冒险的日子吗?那些回忆是我最珍贵的宝藏……”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温莎身上,释怀般勾起一抹笑:“温莎,希望你以后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说完,唐晓翼毅然跑进了销毁装置,暗自低吟:“又要再见了…保重……“装置的门“轰”的一声 关闭,他的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
“不——”婷婷忍不住哭出声来,多多、虎鲨和扶幽也红了眼眶,他们拼命跑过去拼命拍打着装置的门,却无济于事。
温莎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想要冲过去阻止,却被鬼影迷踪的人死死拦住。
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销毁装置启动了。耀眼的光芒闪过,唐晓翼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当白光吞噬整个溶洞时,婷婷的泪水模糊了机械蜂群的微光。温莎紧紧攥着从唐晓翼口袋掉落的半截纸鹤,那是少年时折的千纸鹤残片,折痕里还藏着未说出口的道歉。地底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极了当年他们在学院钟楼听到的晨钟,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踏着钟声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