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顺小孩

便利店暖黄的灯光落在张函瑞纤长的睫毛上，他指尖捏着热牛奶的铝箔口，轻轻晃了晃，奶白液体在杯壁划出浅痕。“姐姐，这个温度刚好，你尝尝？”他声音软得像刚晒过太阳的棉花，连递杯子的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指腹不经意蹭过我的手背，又飞快收回，耳尖红了一片。

我接过牛奶时，瞥见他校服裤口袋里露出半截狗绳——上周他说捡到只流浪小奶狗，每天放学都要绕远路送我回家，美其名曰“顺路遛狗”。可那只雪白的小狗永远缩在他怀里，连叫都不敢大声，像极了此刻仰头看我的他，眼尾泛着浅粉，满眼都是依赖。

“姐姐今天加班累不累？”他跟在我身后上楼梯，脚步声轻得像猫，“我带了草莓味的糖，你含一颗会甜一点。”说着就从书包里掏出颗糖，剥糖纸时指尖微微颤抖，糖块递到我嘴边时，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我张口含住，甜意漫开的瞬间，他忽然小声说：“姐姐身上好香，比小狗的沐浴露还好闻。”

这样温顺的日子过了半个月，直到那天暴雨。我撑着伞在楼下等他，却看见他站在单元门口，原本软乎乎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怯懦。他怀里的小奶狗不知去向，只有手里还攥着那根狗绳，指尖用力到指节发白。

“姐姐，”他声音沉了下来，和平时的软糯判若两人，一步步朝我走近，伞沿下的阴影笼罩住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很乖？”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伸手扣住我的后腰，将我抵在冰冷的墙壁上。雨声盖过了我的呼吸，他的鼻尖蹭过我的额头，带着雨水的凉意，却又滚烫。“姐姐，我装不下去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拇指摩挲着我的下唇，“我不想只做跟在你身后的小奶狗。”

没等我开口，他就低头吻了下来。不像他平时的温顺，这个吻带着点急切的占有欲，舌尖撬开我的牙关，缠着我的舌尖打转。牛奶的甜、草莓糖的香，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全都混在一起，在唇齿间炸开。

他的手收紧，将我抱得更紧，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吻到我快喘不过气时，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交缠。“姐姐，”他看着我的眼睛，里面再也没有往日的怯懦，只有明亮又炽热的光，“我不是小奶狗，我是想咬着你不放的狼狗。”

雨还在下，可我却觉得浑身发烫。他又低头吻了下来，这次比刚才更温柔，却也更坚定，像是在宣告，从今天起，他再也不会只做那个远远看着我的、温顺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