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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9】

乌浩:双生

圣灵教总坛,那片终年被灰色迷雾笼罩的死亡山谷,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剧变。

曾经弥漫在空气中的腐朽、血腥和怨念气息,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搅动,正被一股冰冷而纯净的力量驱散、净化。扭曲的黑色建筑依旧矗立,但附着其上的污秽符文和阴森气息却在淡蓝色的光芒照耀下,如同积雪般消融。压抑的死寂被一种忙碌而充满生机的嘈杂所取代。

钟离乌站在总坛最高的“秩序之塔”顶端,俯瞰着下方。他依旧一身月白长袍,脸色虽仍显苍白,但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神采。他身后,霍雨浩并肩而立,冰蓝色的眼眸中带着欣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下方广场上,不再是往日的血腥祭祀和怨灵哀嚎。被解救出来的幸存者们,在身着崭新制服的“秩序卫队”(由钟离乌挑选出的、相对“干净”的教众组成)的帮助下,正在清理废墟,搭建临时住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和新鲜木材的气息。一些擅长治疗魂技的教众,正在为伤者疗伤。甚至能看到几个魂导师,正在修复被破坏的供水魂导器。

“痛苦”、“贪婪”、“暴怒”……那些曾经盘踞一方、作恶多端的主教及其核心党羽,已被钟离乌以雷霆手段清洗。他们的据点被捣毁,邪恶的祭坛被净化,囤积的财富被充公,用于重建和救助。整个圣灵教,如同经历了一场刮骨疗毒的大手术,虽然虚弱不堪,但那股深入骨髓的邪恶与混乱,正被一种冰冷的秩序和……一丝微弱的希望所取代。

“秩序法典”的初稿已经颁布。严禁任何形式的活祭、灵魂掠夺、大规模制造恐慌。鼓励教众参与重建、救助、探索和生产。圣灵教,这个曾经代表死亡的名字,正在被钟离乌和霍雨浩联手,赋予全新的、截然不同的定义。

“感觉……像是在做梦。”霍雨浩看着下方忙碌的景象,轻声说道。几个月前,这里还是人间地狱。如今,虽然依旧困难重重,但至少……有了改变的可能。

钟离乌的目光落在霍雨浩身上,眼神柔和:“因为你……这个梦……才可能成真。”他的声音低沉而真诚。没有霍雨浩的坚持和引导,他或许永远沉沦在黑暗的深渊,更不会有改变圣灵教的念头。

霍雨浩微微一笑,没有接话。他看着钟离乌眼中那越来越清晰的、名为“责任”的光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男人,真的在改变。

就在这时,一名秩序卫队的队长快步登上塔顶,恭敬行礼:“教主!霍大人!星罗帝国边境传来消息,唐雅小姐和马小桃小姐已安全抵达史莱克学院!”

霍雨浩和钟离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复杂。

史莱克学院,海神阁。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玄老端坐主位,苍老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贝贝、王冬儿、和菜头、徐三石、江楠楠、萧萧等核心弟子分列两侧,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困惑和难以置信。

在他们面前,站着两个形容憔悴、气息虚弱的少女——唐雅和马小桃。

“……所以……是钟离乌……救了你们?”玄老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质疑,“那个圣灵教教主?他还……净化了圣灵教?要……改邪归正?”

唐雅和马小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苦涩和无奈。她们知道,这番话听起来有多么荒谬。

“是的,玄老。”马小桃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异常坚定,“虽然难以置信,但……是真的。我们亲眼所见。他……他不一样了。他的力量……不再是黑暗的,而是……一种很纯净的冰属性力量。他亲手杀了痛苦主教,救了我们,还……净化了血狱,救了很多无辜的人。”

“他……他好像……真的想改变圣灵教。”唐雅补充道,声音有些颤抖,“雨浩……雨浩和他在一起。雨浩……相信他。”

“雨浩?!”王冬儿失声惊呼,粉蓝色的眼眸中瞬间涌上泪水,“他……他还在那个邪魔身边?!”

“雨浩……”贝贝紧锁眉头,眼中充满了痛心和担忧,“他怎么会……”

“荒谬!”徐三石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圣灵教教主改邪归正?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他的阴谋!雨浩……雨浩肯定是被他控制了!”

“可是……”江楠楠迟疑道,“小桃姐和唐雅……她们身上的伤……确实是被净化过的痕迹……那种邪恶的气息……消失了……”

“那也可能是他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邪术!”玄老沉声道,眼中精光闪烁,“钟离乌此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他如此大费周章,救回小雅和小桃,还放出这等荒谬言论……所图必定不小!”

他看向唐雅和马小桃,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确定……没有被精神控制?没有被种下什么契约?”

“没有!”马小桃斩钉截铁地回答,“玄老!我们的意识很清醒!我们说的都是事实!雨浩他……他是自愿留在那里的!他相信钟离乌!他……他想帮助钟离乌改变圣灵教!”

“帮助邪魔头子?!”玄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糊涂!愚蠢!霍雨浩他……他这是彻底堕落了!他背叛了史莱克!背叛了大陆!”

“不!玄老!不是这样的!”唐雅急声道,“雨浩他……他是为了……”

“够了!”玄老猛地打断她,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失望和痛心,“此事休要再提!小雅,小桃,你们先下去休息。此事……我会亲自调查清楚!”

唐雅和马小桃还想说什么,却被贝贝用眼神制止了。她们看着玄老和其他人眼中那浓重的怀疑和疏离,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她们知道,想让史莱克相信钟离乌的改变,太难了。

会议在压抑的气氛中结束。然而,就在众人心思各异,准备离开海神阁时——

“轰隆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震动,猛地从学院外围传来!整个海神阁都剧烈摇晃起来!

“敌袭——!!!”凄厉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史莱克学院!

“怎么回事?!”玄老脸色剧变,猛地站起身!

“报告玄老!”一名内院弟子跌跌撞撞冲进来,满脸惊恐,“是……是日月帝国!皇家魂导师团!还有……明德堂的强者!他们……他们发动了突袭!护院大阵……被……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什么?!”所有人都骇然失色!日月帝国?!他们怎么敢?!而且选在这个时候?!

玄老眼中寒光爆射:“立刻启动最高防御!所有内院弟子,随我迎敌!”

史莱克学院外围,天空已被染成一片诡异的橘红色!无数道刺目的魂导射线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巨大的魂导护罩在密集的炮火下剧烈颤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面上,身穿日月帝国制式魂导铠甲的魂导师团如同钢铁洪流,配合着天空中的魂导飞行器,对史莱克的防线发动了潮水般的猛攻!

为首一人,悬浮在半空,身穿华丽的明黄色魂导师袍,面容阴鸷,眼神锐利如鹰,正是明德堂堂主——镜红尘!他身后,数名气息强大的九级魂导师一字排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玄子!交出霍雨浩!交出你们窃取的魂导技术!否则……今日便是史莱克覆灭之日!”镜红尘冰冷的声音,通过扩音魂导器,响彻整个战场!

“镜红尘!你找死!”玄老的身影冲天而起,饕餮神牛武魂附体,恐怖的威压瞬间爆发!贝贝、和菜头、毒不死(本体宗宗主,此时在史莱克做客)等强者也纷纷升空,迎向敌人!

大战瞬间爆发!封号斗罗级别的碰撞在空中炸开绚烂而致命的烟花!魂导射线与魂技的光芒交织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地面上的战斗更加惨烈,史莱克弟子们依靠地形和魂导器拼死抵抗,但面对日月帝国皇家魂导师团精良的装备和强大的火力,伤亡惨重,防线节节败退!

“哈哈哈!史莱克!不过如此!”镜红尘狂笑着,手中一柄巨大的赤红色魂导炮凝聚着恐怖的能量,“给我破!”

一道直径超过十米的毁灭光柱,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狠狠轰向史莱克内院核心区域!那里,正是海神阁所在!

“不好!”玄老目眦欲裂,想要回援,却被两名九级魂导师死死缠住!

贝贝、和菜头等人也分身乏术!

眼看毁灭光柱即将落下,海神阁连同里面的无数珍贵典籍和年轻弟子,都将化为齑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无形的空间波动,如同水纹般在毁灭光柱前方荡漾开来!紧接着,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在光柱前方!

正是霍雨浩和钟离乌!

霍雨浩眼中金光爆射!灵眸武魂运转到极致!精神探测瞬间锁定光柱的能量节点!他双手结印,一股强大的空间之力爆发!

“空间折叠!”

毁灭光柱前方的空间瞬间扭曲、折叠!那足以毁灭山岳的恐怖能量,如同撞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竟被硬生生偏转了方向,擦着海神阁的边缘,轰击在远处一座无人的山峰上!

“轰——!!!”山峰瞬间被夷为平地!

整个战场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

“霍雨浩?!钟离乌?!”镜红尘瞳孔骤缩,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忌惮!

“雨浩!”王冬儿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钟离乌?!”玄老眼中更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救了海神阁?!

霍雨浩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目光扫过下方惨烈的战场,看着那些浴血奋战的史莱克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猛地抬头,看向镜红尘,声音冰冷:“镜红尘!带着你的人,立刻滚出史莱克!”

“哼!黄口小儿!也敢大放厥词!”镜红尘眼中杀机毕露,“正好!连你一起收拾了!动手!”

他一声令下!数名九级魂导师同时调转炮口,恐怖的魂导射线瞬间锁定霍雨浩和钟离乌!

“小心!”霍雨浩低喝一声,冰碧帝皇蝎武魂瞬间附体!永冻之域瞬间展开!试图冻结袭来的魂导射线!

然而,九级魂导器的威力远超想象!永冻之域瞬间被撕裂!数道毁灭性的光柱瞬间轰至!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钟离乌一步踏出,挡在霍雨浩身前!他眼中寒光一闪,掌心淡蓝色的秩序之力瞬间凝聚!一面巨大的、由无数冰晶符文构成的秩序之盾凭空出现!

“轰!轰!轰!”

毁灭光柱狠狠撞在秩序之盾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冰晶符文剧烈闪烁,盾面出现道道裂痕!钟离乌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体内的力量尚未完全恢复,硬抗数名九级魂导师的联手一击,对他负担极大!

“钟离乌!”霍雨浩惊呼!

“我没事!”钟离乌咬牙支撑,眼神冰冷地看向镜红尘,“你的对手……是我!”

他猛地撤去秩序之盾,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镜红尘面前!淡蓝色的秩序之力化作无数冰晶锁链,缠绕向镜红尘!

镜红尘脸色微变!钟离乌的速度和力量远超他的预料!他立刻启动魂导护盾,同时数件防御魂导器光芒大放!

“叮叮叮叮!”

冰晶锁链撞击在魂导护盾上,发出密集的脆响!虽然未能立刻突破,但那蕴含的极致秩序之力,却在不断侵蚀、瓦解着魂导器的能量结构!

“该死!”镜红尘又惊又怒!他没想到钟离乌的力量如此诡异!他立刻命令其他魂导师围攻钟离乌!

霍雨浩也立刻加入战团!灵眸武魂的精神干扰,冰碧帝皇蝎的极致之冰,死灵圣法神的寂灭之力……三大武魂全力爆发!他如同游走的幽灵,在战场上穿梭,精准地干扰着魂导师的攻击,为钟离乌分担压力!

有了霍雨浩和钟离乌的加入,史莱克一方的压力骤减!玄老、贝贝等人精神大振,开始组织反击!

然而,日月帝国的攻势依旧猛烈!尤其是镜红尘,他毕竟是九级魂导师巅峰的存在,魂导器层出不穷,威力惊人!钟离乌虽然力量诡异,但毕竟虚弱,在镜红尘和数名九级魂导师的围攻下,渐渐落入下风!

“噗——!”

钟离乌被一道阴险的魂导射线擦中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月白的长袍!他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后退!

“钟离乌!”霍雨浩目眦欲裂!他猛地冲向钟离乌!

镜红尘眼中寒光一闪:“好机会!去死吧!”他手中一柄暗红色的魂导长剑瞬间凝聚,带着撕裂灵魂的恐怖气息,狠狠刺向钟离乌的后心!

这一剑,快如闪电!角度刁钻!钟离乌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根本来不及躲避!

“不——!”霍雨浩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他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救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钟离乌猛地转身!他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他深深看了霍雨浩一眼,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温柔的弧度。

他没有试图躲避,反而张开双臂,迎向了那柄致命的魂导长剑!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为霍雨浩挡下这最后的致命一击!

“噗嗤——!”

暗红色的长剑,毫无阻碍地刺穿了钟离乌的胸膛!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霍雨浩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一片空白!他眼睁睁看着那柄长剑刺穿钟离乌的身体,看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看着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

契约的连接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那不仅仅是身体的创伤,更是灵魂被撕裂的痛楚!

“钟离乌——!!!”

霍雨浩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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