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怔怔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地上那个狼狈不堪和旁边两个噤若寒蝉的醉汉，一时间竟忘了回答。她不是没见过熙旺动手，但如此迅疾、如此冷厉、情绪如此外露…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失控边缘的维护的熙旺，她是第一次见。
那不仅仅是因为她可能受到骚扰，更像是一种积压的怒火找到了一个爆发口。
眼前的熙旺，陌生得让她心悸，却又…莫名地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轻：“没…没事。他们没碰到我。”
熙旺似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但紧蹙的眉头并未舒展。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不容分说地披在小雅肩上，隔绝了夜晚的凉意，也挡住了那些令人不适的视线。
“东西拿到了？”他问，声音已经努力恢复平静，但尾音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嗯。”小雅点头，将那个微型读取器递给他。
“很好。”熙旺接过读取器，谨慎地收好，然后护着她的肩膀，用自己的身体将她与那混乱的街区隔开，沉声道：“我们走。”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那几个惊魂未定的醉汉，揽着小雅，快步走向那辆如同阴影般静静等待的黑色轿车。
小雅被他半护在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紧绷的力量，以及那件外套上残留的、属于熙旺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熙旺依旧冷硬的侧脸轮廓，心底那丝因为任务成功而泛起的微澜，悄然被另一种更复杂、更汹涌的情绪所取代。
她从未见过熙旺这么生气。
而这一切，是因为她。
回程的路上异常沉寂。小雅坐在副驾驶座上，忍不住偷偷打量熙旺——方才那个怒意凛然的人，真的是他吗？她下意识地将身上的外套又裹紧了些。
在兄弟六人之中，小雅与熙旺最为熟悉，也最依赖他。
他们是一同被干爹选作王牌的。那年熙旺十二岁，她六岁。干爹常对她这个小丫头流露不满，甚至多次流露出后悔选她的意思。每一个深夜，都是熙旺一次次陪她加练；就连她如今最得心应手的蝴蝶刀，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熙旺哥，为什么送我蝴蝶刀？像你一样用普通的刀不行吗？”
“蝴蝶刀小巧、轻便，容易隐藏。而且它像你，看起来漂亮，不具威胁，却能够一击毙命。”
那时的小雅还不完全明白他的话，只是懵懂地点头。因为她知道，熙旺哥说的，总是对的。
“冷吗？”
熙旺突然开口，将小雅从回忆中拽回。他显然是误会了她裹紧外套的动作。
“…还好。”
她的声音仍带着一丝沙哑。小雅移开视线，转头望向窗外，试图让夜风冷却翻涌的思绪。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熙旺哥今晚犯了大忌，若被干爹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我刚才…有些失控了。”熙旺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中透着一丝克制，“没吓到你吧？”
他似乎也在为方才的情绪外露而后悔，但比起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更在意的，是身边这个人是否被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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