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被刺眼的灯光照射进瞳孔。裴瑾念却像是没感受到一般，一动不动。
“醒了？”顾宜澜心疼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许久都没有回应。顾宜澜伸出手想要抚摸裴瑾念的脸庞，“啪嗒”手被重重打落，手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小阿昭，我……”
裴瑾念咬紧牙齿，凶狠地看着顾宜澜，像极了一只野狼。她扑到顾宜澜的身上，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臂，喉咙里传来阵阵低吼。
“乖，不怕。没事了。”顾宜澜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
裴瑾念缓缓松开嘴巴，她退回到了床上，惊恐地看着顾宜澜。
“小阿昭，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顾家。”裴瑾念嘴里不断喃喃着。
“不，我不是顾家的二小姐。我只是你的阿姐。”顾宜澜缓缓走近裴瑾念，抚摸着她的头发，靠近她的额头，“我…是你的阿姐啊。”
“阿姐。”裴瑾念逐渐恢复了理智，她看着眼前的最后的亲人，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泪水浸湿了顾宜澜的袖子，她的心像被人分成了两半，痛不欲生。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离她而去……
几个小时后，裴瑾念安静了下来，她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亮，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傀儡一般。
“阿昭，喝点水吧。”
裴瑾念摇了摇头，干裂的嘴唇早已发白，脸颊两边被刻上了深深的泪痕。
“爸爸妈妈的尸体在哪里？”裴瑾念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感情。
“我已经将他们安葬在了裴家的陵园。”
“。。。”
“裴叔叔生前让我好好照顾你。他们一定希望你能平安地走下去。”
“。。。”
“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他们好吗？”
“嗯。”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裴瑾念彻夜未眠，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片的枕头湿了大半。
“走吧。”
“。。。嗯。”裴瑾念肢体僵硬得像机器人，好像只能接受到外界的指令一般。
陵园的风景很美，可在裴瑾念的眼里不过是一堆碍事的枯木罢了。
“爸，妈。对不起。”裴瑾念双膝跪地，抚摸着冰冷的墓碑哭道。
顾宜澜也跟着跪了下来，“裴叔叔，何阿姨。我会照顾好小阿昭的。你们在另一边不要担心。”
“呜呜呜……”裴瑾念哭得更加大声了，天空里都回荡着她的声音，“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不怪你。”顾宜澜一把将裴瑾念拥入怀中，“我会陪着你的。”
“爸爸妈妈，我一定会帮你们报仇的。”裴瑾念心中暗暗发誓。仇恨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
顾宜澜看着裴瑾念，心里很不是滋味，“姐姐，你的立场…到底是什么？就连我，也开始不了解你了。”
“小阿昭，我会…一直爱你，一直保护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顾宜澜望着眼前没有温度的墓碑，“当初的‘昭昭如愿，岁岁安澜’看样子却像诅咒一般束缚在小阿昭的身上。”
“都怪我……”
万般苦涩尽难言于口……
“人们总将黑暗里出现的第一个人称作‘光’，于是我误把雾霾中出现的“魔鬼”当做救赎。”裴瑾念的心底响起了小恶魔的声音，她却无力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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