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阿昭，今天一起去吃火锅吧。”林芷意笑着问道。

“不了，我今天……想一个人待会。”

“行吧，那我和萧总去了。”

“嗯。”

又下雪了啊，人们都说初雪是世界上最为纯净之物，是……重逢的象征。

裴瑾念一个人在街上游荡，漫无目的地走着。

“老板，一杯卡布奇诺。”裴瑾念扯了扯围巾。

“正常糖，常温吗？”

“正常糖，正常冰。”

“小姐，这么冷的天。喝冰的……对胃不好。”店员小声提醒道。

“没关系。”

“行……吧。”

裴瑾念接过卡布奇诺，本就冻得发红的手指在触碰到杯子的一瞬间变得更加僵硬。

她轻轻抿了一口上层的浮沫，嘴唇与冰块触碰到的瞬间冻得她缩了缩。

她呆呆地走着，突然她撞到了一个柔软的身躯上。

“对…对不……”裴瑾念揉了揉额头，刚要抬眼望去。

看到女人脸的瞬间，她吓得后退了两步，随即跌倒在地。

“哐当”奶茶掉落在了地上，杯子中的液体洒落在地。

女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神还是冷冷的。

她……和我一样高了。不…看上去是比我高一点。如果可以，顾徽瑾真想靠近她，然后仔细地对比着阿昭的身高，仔细地看看她消瘦的面容……

想着想着，她高高举起一只手，像是在隔空抚摸裴瑾念的脸，眼睛里是数不尽的忧伤……

“顾徽瑾！”裴瑾念牙齿“咯咯”作响。“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你要…摆出那副样子？”

“都是因为你！”

嘶吼声响彻天空，裴瑾念的喉咙瞬间被冻得通红，一丝丝血味在口腔里四散开来。

顾徽瑾努力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顾徽瑾缓缓走近了她，用高跟鞋尖挑起裴瑾念的领带，又踩在了她的胸口，“恨我吗？”

“哒哒哒”高跟鞋的落地声直击裴瑾念的心灵，像是审判者的质问，像是索命的恶鬼，无限放大她深处的恐惧。

“恨，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像你这样的恶魔，就该下地狱。”她咽了咽口水，强压着恐惧。

顾徽瑾不说话，她的指尖颤了颤，随即放下了在她身上的鞋尖。

裴瑾念的嘴角勾出一抹邪笑，挑衅地看着她，“怎么，这些年对我余情未了？我可是很贵的。”

“………”顾徽瑾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你就这么作贱自己？”

“你不配说我。”裴瑾念吼道，“那天……是你送我回家的吧？”

“你……”顾徽瑾眼底泛起一丝涟漪，她没想到阿昭竟如此敏锐。“你认错人了。”顾徽瑾撇过头。

“那你告诉我，谁会想到你的生日？是女代驾吗？谁会翻动我的日记本？谁会为我打理好一切？是被你害死的阿姐吗？”裴瑾念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质问，像是恐吓。

顾徽瑾依旧不做声，雪粒落在她微翘的睫毛上更显清冷，她躲闪的眼神更加激起裴瑾念的怒意。

裴瑾念一把扯过她的风衣外套。

“知道我为什么要换成你的生日吗？我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能忘了仇人，像一把刀子一样刻在我的心口。”裴瑾念的泪水潸然落下，她不断拍打自己的胸口。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阿姐能回来吗？我裴家上下那么多口人命能回来吗？”

“…………”

“你告诉我，为什么？”裴瑾念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瞪得溜圆，青筋在洁白的太阳穴两旁绽放开来……

“顾家必须成为王。”

“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你的眼里到底是什么？权利？金钱？还是欲望？”

“对不起，阿昭……”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扑通”一声裴瑾念跪倒在地，她一遍遍地磕着头，直到额头上的鲜血滑落到脸颊。

“阿昭，你不要这样。”顾徽瑾想要扶起她，纤细的手指伸到半空，却又停住了，颤颤巍巍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留下我就是为了羞辱我吗？”裴瑾念眼底一片死寂，眼神中的恨意让人毛骨悚然。

“扑通”裴瑾念晕倒在地。

“阿昭。”顾徽瑾抱起了裴瑾念。

“放开我。”裴瑾念在迷迷糊糊中挣扎着，她想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女人。

顾徽瑾温热的气息将她环绕在怀里，她却觉得如坠冰窟。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到底是为什么？内心的无助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