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的生物钟向来比闹钟准，唯独今天栽在了宿醉上。头痛欲裂地睁开眼时，窗帘缝里漏进的阳光已经晃得人眼晕，更要命的是，枕边还传来一阵没完没了的震动声，像只嗡嗡叫的苍蝇，精准地往他太阳穴上撞
“操……”他低骂一声，伸手在床头柜上摸手机，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壳时还没多想，闭着眼划开接听键，语气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不耐烦：“谁啊大清早的，不知道扰人清梦要遭天谴？”
电话那头顿了顿，传来国木田独步特有的、带着点严肃的声音：“是我，国木田。太宰在吗？我们约好今天去处理横滨港的那件委托”
中原中也这才清醒了点，脑子还没完全转过来，下意识皱着眉怼回去：“找太宰治你打我电话干嘛？怎么，你还以为我们同居啊？”
这话一出口，空气静了三秒。国木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惑：“中也先生？我打的就是太宰的电话啊……他昨天给我的号码就是这个，备注也是他的名字”
中原中也的手猛地一顿，像是被烫到似的把手机举到眼前。屏幕上亮着的来电显示确实是“国木田”，但手机外壳上那个蠢得要死的、画着黑蜥蜴吐舌头的图案——那分明是太宰治的手机！
他昨晚喝多了，回来的时候晕晕乎乎的，洗漱完倒头就睡，居然连自己的手机和太宰治的手机都拿混了
“……”中原中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红到了脖子根，他甚至能想象出国木田在电话那头皱着眉思考“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啊……可能是他昨天拿错手机了。我让他等下打给你”
说完，不等国木田回应，他“啪”地挂了电话，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像是扔了个烫手山芋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带着点得逞的愉悦：“哦呀～中也，原来你这么在意‘同居’这件事啊？”
中原中也猛地抬头，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鸢色眼睛。太宰治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侧着身靠在枕头上，一手撑着脑袋，嘴角勾着熟悉的、欠揍的弧度，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我全都听到了”
“谁、谁在意了！”中原中也的耳朵更红了，他别过脸，伸手抓过自己的被子往身上裹了裹，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还不是你昨晚把手机乱放，才搞出这种乌龙！”
“我可没乱放哦～”太宰治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露出线条流畅的腰腹，语气里满是无辜，“是中也自己喝多了，拿错手机还不承认，刚才对着国木田说‘以为我们同居吗’的时候，语气明明很紧张嘛”
“紧张个屁！”中原中也炸毛了，抓起枕头旁边的抱枕就朝太宰治扔过去，“我那是怕国木田误会！我们本来就是偷偷住在一起，要是被港口黑手党的人知道了，或者被武装侦探社的那群家伙发现了，你想过后果吗？”
太宰治轻松地接住抱枕，把它抱在怀里，像只偷了腥的猫：“后果？能有什么后果？大不了就是被大家知道，我和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是恋人，还住在一起——听起来好像也不错啊，毕竟中也这么可爱，我早就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可爱你个鬼！”中原中也气得磨牙，要不是现在还躺在床上，他真想跳起来给太宰治脑袋上来一拳，“你少胡说八道！我们当初说好要保密的，你忘了？”
“没忘啊～”太宰治拖长了语调，慢悠悠地坐起身，凑到中原中也身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可是中也刚才的反应，好像比我还怕被人知道呢，难道说，中也其实很享受这种‘地下恋’的感觉？比如……在别人面前装作水火不容，私下里却住在一起，做些亲密的事？”
中原中也的脸彻底红透了，他猛地推开太宰治，翻身坐起来，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你闭嘴！再胡说我就把你扔出窗外！”
太宰治被他推得往后靠了靠，却笑得更开心了：“好啊～反正中也舍不得让我摔死，毕竟我要是死了，就没人陪中也‘秘密同居’了”
中原中也没理他，飞快地套好衣服，转身去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通红，连耳朵尖都泛着粉色，他掬起冷水往脸上泼了好几下，才勉强压下那股燥热
他和太宰治的关系，说起来也算是“孽缘”。从少年时期就在黑手党里针锋相对，后来太宰治叛逃，两人成了敌对组织的人，见面就掐，谁也不服谁。可谁也没想到，半年前一次联手解决横滨的异常事件后，两人在酒吧喝多了，稀里糊涂地滚到了一起
醒来后本该尴尬地当做没发生过，可不知怎么的，一来二去，居然就这么在一起了。考虑到两人分属敌对组织，公开关系只会带来麻烦，他们才达成共识，偷偷摸摸地开始了“地下同居”——租了个离双方组织都不远的公寓，只有彼此知道这个秘密基地
本来一直都挺顺利的，谁知道今天早上居然因为拿错手机，差点在国木田面前露馅
中原中也一边刷牙，一边在心里把太宰治骂了八百遍，牙膏泡沫都差点溢出来
等他洗漱完出来，客厅里已经飘来了咖啡的香味。太宰治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正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手里拿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看到他出来，晃了晃手里的杯子：“中也，要加糖加奶吗？”
中原中也没好气地走过去：“少装好心。刚才的事还没完呢，要是国木田追问起来，你自己去解释”
“解释什么呀～”太宰治把一杯加好糖奶的咖啡递到他手里，语气轻松，“国木田那么忙，满脑子都是他的‘理想计划’，才不会纠结这种小事呢。再说了，就算他追问，我就说我昨天把手机落你那儿了，不行吗？”
“你觉得他会信？”中原中也接过咖啡，抿了一口，温度刚好，甜度也正好是他喜欢的程度——这家伙虽然平时欠揍，但是在这种小事上倒是记得很清楚
“为什么不信？”太宰治挑了挑眉，“我们虽然是敌对组织，但偶尔也会因为工作见面，落个手机很正常吧？难道中也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连国木田都能看出来的地步了？”
“……”中原中也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能闷头喝咖啡
就在这时，太宰治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短信提示音。中原中也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发件人是“乱步先生”
太宰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笑着念了出来：“‘太宰，刚才国木田说给你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中也？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哎呀，乱步先生的直觉还是这么准啊”
中原中也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乱步？他怎么也知道了？”
“大概是国木田跟他说了吧”太宰治漫不经心地回复着短信，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放心，我跟他说‘我和中也只是刚好碰到，他帮我接个电话而已’，乱步先生那么聪明，应该不会再追问了”
中原中也凑过去想看他到底发了什么，却被太宰治躲开了：“中也这么好奇啊？难道是怕我跟乱步先生说漏嘴？”
“谁怕了！”中原中也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试图转移注意力
电视里正在播放晨间新闻，讲的是昨晚横滨港附近发生的一起小型爆炸案，据说已经被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人联手解决了。中原中也想起昨晚他和太宰治就是因为处理这件事，才一起去酒吧喝了酒，结果喝多了才搞出拿错手机的乌龙
“说起来，昨晚你喝得可真不少啊”太宰治也走到沙发边坐下，挨着他，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抱着我的胳膊说‘太宰治你这家伙其实也没那么讨厌’，还差点吐在我身上，你忘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中原中也的脸又开始发烫，他明明记得自己昨晚只是喝多了有点晕，根本没说过这种丢人的话，“你少造谣！”
“我可没造谣”太宰治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录音文件，里面立刻传来中原中也带着醉意的声音：“太宰……你这家伙……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就是有时候……太欠揍了……”
“你居然录音！”中原中也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伸手就要去抢他的手机，“删掉！赶紧删掉！”
“才不删呢”太宰治笑着把手机举高，中原中也踮着脚也够不到——谁让他比太宰治矮了大半个头呢，这一点一直是他的痛处
“太宰治！你给我下来！”中原中也急了，直接动用了重力异能，想把太宰治往下拉
可太宰治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立刻发动了“人间失格”，抵消了他的异能。他甚至还故意往沙发上靠了靠，让中原中也更够不到：“中也，你要是求我，我或许会考虑删掉哦～”
“求你个大头鬼！”中原中也气得牙痒痒，干脆扑到太宰治身上，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手机。两人在沙发上扭作一团，电视里的新闻还在嗡嗡地响着，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他们身上，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味和暧昧气息
太宰治故意放慢了动作，让中原中也能够到手机，却在他快要碰到的时候，突然翻身把他压在沙发上。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交缠，中原中也能清晰地看到太宰治鸢色眼睛里的自己，还有他嘴角那抹温柔又带着点狡黠的笑
“中也”太宰治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点沙哑，“其实，你也不想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的吧？”
中原中也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别开脸，不敢看太宰治的眼睛：“我……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不会有麻烦”
“可是我觉得不好”太宰治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的温度很暖，“我想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走在横滨的街上，想在别人问起的时候，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恋人，想不用再担心被人发现，不用再在打电话的时候假装我们只是敌人”
中原中也的鼻子有点酸，他其实也早就厌倦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每次在组织里看到太宰治，都要装作恨不得立刻动手的样子；每次和共同朋友见面，都要刻意保持距离；每次想和太宰治一起去看电影、去吃好吃的，都要选在偏僻的地方，像做贼一样
可是……
“可是我们分属敌对组织啊”中原中也的声音有点闷，“要是公开了，港口黑手党不会放过我，武装侦探社也不会接纳你，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那又怎么样？”太宰治的眼神很坚定，“我从来就不在乎这些。港口黑手党也好，武装侦探社也罢，都比不上你重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被两边都排斥，我也无所谓”
中原中也抬起头，对上太宰治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鸢色眼睛里，此刻满是认真和温柔，让他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是啊，比起这些所谓的“麻烦”，不能光明正大地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最让人难受的事
“那……”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要是公开了，你可别后悔”
太宰治笑了，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我这辈子做过最不后悔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
他低头，轻轻吻住了中原中也的唇。阳光正好，微风拂过，电视里的新闻还在继续，可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就在这时，中原中也的手机响了，是港口黑手党的下属打来的，催他去处理今天的工作
中原中也推了推太宰治，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得去上班了”
“去吧”太宰治松开他，帮他整理了一下有点皱的衣领，“晚上我带你去吃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寿喜烧，不用偷偷摸摸的那种”
中原中也的脸又红了，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开心。他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手机，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对太宰治说：“对了，昨晚的录音，你还是删掉吧”
太宰治挑了挑眉：“要是我不删呢？”
“那我就把你上次喝多了抱着路灯哭着说‘中也不要离开我’的视频发出去”中原中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他手里也有太宰治的“黑历史”
太宰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好啊，那我们就互相伤害好了”
中原中也哼了一声，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他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快步走向电梯
或许，公开关系会带来很多麻烦，但是没关系，只要能和太宰治在一起，无所谓
而此刻的公寓里，太宰治看着手机里的录音文件，手指顿了顿，最终还是按下了删除键，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笑着说：“中也，晚上见”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