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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感觉自己乱的很。
前些天说过的那些刻薄话像是回旋镖一般扎向了自己。
想去道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强势的性格让他拉不下脸面主动求和,却又因为内心的自我谴责懊恼不已。
余念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面对自己那样的羞辱和嘲讽,她依旧面不改色的做自己的事,从没生气过。
越是这样,严浩翔就越是愧疚。
想起自己从前以貌取人的恶劣行径,他躺在床上怎么都没法入眠。
就这样在床上干躺着,直到天空东方出现清晨一抹阳光,严浩翔才猛然惊觉,一夜过去了。
虽说是失眠,但通宵还是带来了头晕眼花的症状,他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进了卫生间洗漱。
看着另一种满脸疲惫,黑眼圈几乎要掉到地上的面孔,严浩翔无奈叹了口气,还是迅速洗漱整理,拿起自己的包便出了门。
他习惯每天早上慢跑到重案组旁,这样的运动有利于让他身体处于一个极致的状态,能够更好的完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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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路过早餐店时,手机铃声响起。
严浩翔停下动作,掏出手机才发现是刘耀文的电话。
严浩翔“喂,怎么了?”
刘耀文“翔哥给我带个早餐,我忘买了。”
严浩翔“行。”
毫不迟疑的一口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后严浩翔朝着早餐店的方向走去,
早晨七点多,正是小店热闹的时候,油烟和食物香气混杂在一起。
严浩翔臭着脸排在队伍里,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价目表,又烦躁地别开眼。
余念“阿姨,一根油条,一杯甜豆浆,谢谢。”
这个甜到发腻的声音……
严浩翔脊背不易察觉地一僵,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余念穿着简单的卫衣,头发松松扎着,精神清爽,正从阿姨手里接过早餐,那副恬静的样子和他此刻的狼狈形成惨烈对比。
他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来。
有点尴尬,有点别扭,还有一丝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想做点什么来缓和关系的冲动。
但让他主动开口说软话?不如给他一枪。
两人几乎同时拿到早餐,严浩翔捏着给刘耀文带的打包袋,指甲无意识地抠着。
他看着前面余念娇小的背影,阳光洒在她身上,像个纯良无害的大学生。
鬼使神差地,就在余念拿出手机似乎要扫码付钱的时候,严浩翔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动作快得甚至有些粗鲁,直接把自己的付款码怼到了老板娘面前的扫描器上。
“嘀”的一声轻响。
老板娘愣了一下,看看他,又看看余念。
余念也愣住了,举着手机,有些诧异地转过头看他。
严浩翔迅速收回手机,看天看地看旁边的垃圾桶,就是不看余念,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语气硬邦邦地扔下一句,像是在解释,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抱怨的话。
严浩翔“顺手的事……磨磨唧唧的,挡后面人路了。”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一件极其艰难又见不得光的任务,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薄红。
他根本不敢看余念的反应,拎着早餐袋,几乎同手同脚地、脚步飞快地就往市局大楼方向走,背影僵硬得仿佛不是去上班,而是去炸碉堡。
余念站在原地,看着他那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还没付钱就已经拿到手的豆浆油条。
她眨了眨眼,长而密的睫毛在晨光下扑闪了一下。
几秒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非常非常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像一个无声的笑意,转瞬即逝。
她没有追上去说“谢谢”,也没有做任何表示。
她只是默默地收起手机,抱着那杯被“顺手”付了钱的甜豆浆,咬了一口油条,继续不紧不慢地朝着大楼走去,仿佛刚才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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