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命运剧本的裂缝
\[正文内容\]
暴雨砸在帐篷帘布上,像无数颗小石子往下坠。我攥着手机的手指发僵,倒计时显示还剩三分钟。
"你比想象中聪明。"苏婉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进来,手里攥着半瓶安眠药。
我后退两步撞到床架,铁质床头发出巨响的瞬间,远处传来轮船汽笛声。顾承渊的专船正在靠岸。
"是你要换掉陈雨桐?"我问。
她扯开嘴角:"投资人要换的是你。"
帐篷外又响起脚步声。这次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靴底碾碎碎石的声响让我想起刚才陆沉和顾承渊并肩而行的画面。他们走得那么近,连雪松香水味都混在了一起。
"你到底是谁的人?"我盯着苏婉儿锁骨处那道新鲜划痕。位置和陈雨桐手上的伤疤一模一样。
道具卡还在疯狂震动,倒计时开始飞速流逝。
她忽然逼近一步,安眠药瓶口几乎戳到我胸口:"你以为我在演反派戏码?你才是那个被推出来当替死鬼的。"她指甲掐进掌心,"有人花了大价钱让我演这出戏。"
"谁?"我下意识问出口就后悔了。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简直像是在给对方递台词。
果然,她笑得更冷了:"你猜不到吗?就在外面站着呢。"
药瓶突然倾斜,两片白色药片滚落脚边,在昏黄灯光下像两颗诡异的牙齿。
帘布猛地被掀开。陆沉站在那儿,浑身湿透。他身后漆黑的夜色里,隐约能看到顾承渊的身影。两人之间隔着五步距离,却像隔着整个世界的秘密。
"出去。"他对苏婉儿说。
"凭什么?"她反而坐到床沿,药瓶抱在怀里,"你们不是等着看我表演?"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潮红。我这才注意到她脖颈内侧有道暗红色印记,像是某种金属牌压出来的痕迹。星辰集团logo形状的烧伤疤痕——和之前在顾承渊腰间瞥见的那个金属牌轮廓惊人地相似。
陆沉往前迈了半步。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帐篷地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痕迹。他的目光扫过我手腕,那里还留着顾承渊刚才抓过的青紫指印。
"道具卡充能还剩一分钟。"手机再次震动,系统提示音刺破沉寂。我假装揉眼睛把手机滑进口袋,指尖触到冰凉的读心术卡片。
"林小满。"陆沉突然开口,"跟我走。"
苏婉儿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惊飞了营地外的海鸟。
"看看,这就开始了。"她跳下床铺,赤脚踩在那两片药片上,"每一步都在剧本里写着呢。"
我盯着她脚背渗出的血珠。那些血迹蜿蜒着爬上帐篷帆布,在地面画出扭曲的星芒图案。这不正常。一个靠假戏真做的女演员,不该露出这种绝望的表情。
"你被人威胁了。"我说出第一句试探的话。
道具卡开始发热,倒计时变成鲜红的00:00:59。
"聪明。"她抹去嘴角笑意,"但还不够聪明。"忽然抬手揪住自己锁骨处的伤疤,"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皮肤被她掐得发白,"是某位投资人亲手给我烙上的。"
陆沉的手按上了帐篷帘布。他的指节发白,像是要把布料捏碎。我知道如果现在跟着他出去,可能永远听不到真相。但如果不走……
"还有三十秒。"我默数时间。
苏婉儿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
"他不是来帮你的。"她突然压低声音,"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她指向帐篷外,"那两个人,他们……"
帘布再次被掀开。这次是顾承渊。他身上的雪松香气比之前浓了许多,像是刚补喷过香水。西装裤脚沾着新鲜的泥浆,和码头边的淤泥颜色一模一样。
"小满,"他伸手拦住我,"该回去了。"
腕表又一次硌得生疼。GCY三个字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想起拍卖会上那支三百万的钢笔,想起原主被退婚那天他扔戒指的动作,想起陈雨桐临走前那道伤疤,想起苏婉儿锁骨处的印记。所有线索突然串联成线。
这不是单纯的陷害,也不是简单的阴谋。从我穿进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在精心布置一场戏。
"你们到底是谁?"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三人同时笑了。陆沉的笑容带着三分讽刺,苏婉儿的眼角挂着泪痕,顾承渊的眼神像看着猎物的狐狸。
道具卡突然发出嗡鸣。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我差点咬到舌头。
【检测到'命运干涉者'身份标签 目标:顾承渊】
我踉跄后退两步,撞翻了装满道具的铁皮箱。各种道具零件滚落一地,其中有个微型追踪器正在闪烁红光——正是刚才在顾承渊腰间见过的金属牌背面。
"原来你们都在演戏。"我喃喃自语。
远处星辰号的汽笛声再次响起,像是某种终局的钟摆。
我盯着顾承渊伸过来的手。他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铂金袖扣,和那天拍卖会上的钢笔是同一系列。腕表硌得生疼,GCY三个字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该回去了。"他重复道,语气像是哄小孩。
陆沉忽然动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青紫指印又深了几分。
"她不能跟你走。"声音低哑得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苏婉儿发出一声嗤笑。她还坐在床沿,脚背渗出的血珠正沿着帆布纹路蜿蜒。
帐篷外的海浪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像是无数双手在拍打岸边礁石。
"你们到底想让我演到什么时候?"我听见自己说。
道具卡在口袋里发烫,读心术的冷却时间还剩二十五秒。我知道只要再等一会儿就能知道真相,但现在他们的眼神太奇怪了,像是在看一场即将落幕的戏。
顾承渊的表情终于变了。他微微皱眉,雪松香水混着雨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小满,听话。"他说得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陆沉的手收紧。我感觉到他掌心有层薄汗,和刚才在码头边握着我时完全不同。他不是在保护我,是在阻止什么。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冷。
"放手。"顾承渊说。
"不。"陆沉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苏婉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弯着腰,药瓶滚落在地。白色药片蹦跳着滚到顾承渊脚边,其中一片粘在他皮鞋边缘。他低头看了一眼,眼神有刹那的闪躲。
"原来如此。"我说。喉咙发干,像是吞了砂纸。所有线索突然串成线:陈雨桐临走前的警告、苏婉儿锁骨处的印记、顾承渊腰间那个藏着微型追踪器的金属牌。
帐篷外传来引擎熄火的声响。星辰号真的靠岸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直视顾承渊的眼睛。
他睫毛颤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刺到。这个细微的变化让我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带你离开这里。"他说。
"为什么是我?"我继续追问,"为什么不选陈雨桐?为什么不选苏婉儿?"
他沉默了。这个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说明问题。
"因为你需要的不是替身。"我慢慢说,"你需要的是某个特定的人。"
陆沉的手突然松开了。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发抖。
苏婉儿抹去嘴角的泪水:"你们演够了没?"
她站起来,赤脚踩在那些药片上。血迹在帆布上蔓延,勾勒出奇怪的图案。我突然注意到那些图案的形状——和追踪器红光闪烁的节奏完全一致。
"这不是剧本。"我轻声说,"至少不是同一份剧本。"
顾承渊皱眉看向我:"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们每个人都知道一部分真相,但都不完整。"我把手中的道具卡握紧,"你们在演不同的戏,却误以为是同一出戏。"
话音未落,追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红光不再规律闪烁,而是急促地跳动起来。
"看来有人按捺不住了。"我转身朝帐篷外走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刚穿书时那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了。
暴雨还在下。我冲进黑暗中,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海浪声。远处码头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某种信号。
我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身后传来追喊声,但我不回头。
直到看见那个站在码头阴影中的人影。他手里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赫然是另一个我——穿着现代服装,站在图书馆门口微笑的我。
我停下脚步。那人向前走了几步,路灯照在他的脸上。
是沈清和。
\[未完待续\] | \[本章完\]我冲进雨幕时,脚底的碎石子硌得生疼。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我不敢回头。
码头的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远处星辰号的探照灯扫过海面。我看见甲板边缘站着几个黑影,他们身后的集装箱像沉默的巨兽。
"小满!"
是陆沉的声音。他的脚步最靠近,呼吸声混着雨点砸在帆布上的噼啪声。我知道他为什么追来——刚才在帐篷里,读心术卡片显示的不是具体想法,而是混乱的情绪波动。
这不正常。一个能完美控制表情的人,不该有这么紊乱的心跳频率。
"你到底是谁的人?"我突然转身质问。雨水顺着下巴滴在衣领上,凉得刺骨。
他踉跄着刹住脚步,西装裤被泥浆浸透。这个细节让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故意把咖啡洒在陈雨桐裙子上的动作。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他喘着气,手指攥紧又松开,"你没发现吗?顾承渊想带你回船是因为..."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撕裂夜空。子弹擦着我耳际飞过,打中后方铁架发出金属撞击声。我蹲下身时摸到口袋里的道具卡,它正发出微弱的震动。
"趴下!"
陆沉猛地将我扑倒。他的手臂护在我头顶,我能闻到他袖口残留的雪松香水味。这味道和顾承渊用的是同个牌子,但掺了雨水的酸涩。
第二声枪响从右侧传来。我看见陆沉小腿抽搐了一下,血渍迅速晕开。他却咬着牙没出声,只是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别动。"他低声道,"等三秒。"
我盯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那里有个细小的划痕,形状和苏婉儿锁骨处的印记很像。帐篷里翻倒的道具箱里,确实有类似形状的烙铁。
"你受伤了。"我说。
"忍得住。"他声音发颤,"数到三,往左边集装箱跑。"
我没有动。记忆突然闪回拍卖会上,顾承渊用那支三百万钢笔签名时,无名指戴着婚戒。但现在戒指不见了,只留下道淡色戒痕。
"为什么帮我?"我问。
陆沉的手指收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就告诉我,GCY代表什么?"我盯着他瞳孔,"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他脸色变了。不是惊讶,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就像苏婉儿提到烙印时的表情,像被针戳破的气球。
子弹第三次袭来时,顾承渊的声音从左侧传来:"放开她。"
陆沉把我拽到自己身后。温热的血顺着裤管流到我手背,带着诡异的温度。两人都举着枪,枪口对准彼此。
"原来你们都有。"我轻笑,"连道具组都没备案的真枪。"
顾承渊的西装下摆还在滴水。他今天第二次登船是在半小时前,但现在衣服已经重新整理过。这不符合常理,除非...
"除非船上另有其人。"我喃喃自语。
"小满。"顾承渊往前迈了一步,"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
"所以你们都想当导演?"我把道具卡摸出来,"可惜剧本不一样。"
话音刚落,追踪器突然剧烈震动。红光不再规律闪烁,而是疯狂跳动起来。三人同时看向那个方向——营地帐篷正在漏电似的闪着微光。
"看来有人按捺不住了。"我转身朝那个方向跑。
身后传来争执声,但我不回头。暴雨冲刷着地面,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也听见藏在心跳声里的另一个频率。
那是道具卡在震动,像是某种信号。
直到看见站在帐篷阴影里的人影。他手里握着一把扳手,正对着翻倒的道具箱比划。
是陈雨桐的经纪人。那个在退赛当天消失的男人。
"你..."我开口时,他举起扳手指向我:"小心背后。"
我猛然低头。一颗子弹擦着后颈飞过,打中帐篷支柱。帆布哗啦啦塌下来时,我看到追踪器红光映在扳手金属面上,反射出的图案和苏婉儿脚背血迹一模一样。
"快跑!"经纪人吼道。
我冲进黑暗中。身后传来搏斗声,但我不回头。直到看见码头尽头亮起的手电筒光束,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往星辰号方向跑。
甲板上的黑影们开始骚动。有人掏出对讲机说话,声音被海浪吞没。我盯着船舷处那串字母:星辰集团logo下方,刻着一行小字。
GCY&SCY
顾承渊和沈清和的缩写并列在一起,像一道陈旧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