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砚那时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呢。
玄渊嗯。
玄渊低应一声,指尖摩挲着碗沿,
玄渊那时我看你,像看团会发烫的小太阳。
雪停时,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层白。
阿砚找出两把扫帚,非要和玄渊比赛扫雪。
他动作快,却总把雪扫到玄渊脚边,惹得玄渊无奈地笑,伸手把他拉到怀里:
玄渊别闹,当心摔着。
阿砚在他怀里挣了挣,鼻尖蹭到他颈窝,闻到雪后清冽的空气里,混着他发间淡淡的星子气。
临砚玄渊,
他忽然抬头,
临砚你的银发落了雪,像撒了把碎星子。
玄渊低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点雪粒,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抬手,替阿砚拂去落在发顶的雪花,指尖的温度烫得阿砚缩了缩脖子:
玄渊你的也像,像落了糖霜。
那天下午,两人没再扫雪,而是堆了个雪人。
阿砚用两颗红豆做雪人的眼睛,玄渊则折了枝腊梅,插在雪人手里。
雪人站在石榴树下,红果、白梅、白雪衬在一起,像幅热闹的画。
入夜后,炉火烧得正旺。
阿砚蜷在软榻上绣东西,玄渊坐在对面看书,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他发间的玉簪上——那支嵌着星核碎末的桂花簪,被炉火映得微微发亮。
玄渊在绣什么?
玄渊放下书,凑过去看。
临砚给你绣个暖手袋。
阿砚举起绣绷,上面绣着两只交颈的狐狸,和他们腕间的玉佩一模一样,
临砚用了石榴红的线,好看吗?
玄渊的指尖轻轻拂过绣线,红得像院里的石榴果,暖得像他眼底的光。
玄渊好看。
他低声说,
玄渊比任何星图都好看。
阿砚被他说得脸红,把绣绷往他怀里塞:
临砚那你帮我绷着线。
玄渊乖乖接过,指尖穿过丝线时,动作笨拙却认真,像在修补最珍贵的位面裂隙。
夜深时,暖手袋绣好了。
阿砚把它塞进玄渊怀里,看着他低头抚摸上面的狐狸绣样,忽然觉得,所谓长伴,或许就是这样——他为他绣暖手袋,他为他摘石榴果;他记得他不喜吃葱,他记得他发间有星子;雪天里一起喝羊肉汤,晴天里一起看石榴红。
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细水长流的寻常。
玄渊忽然把暖手袋递回来,示意阿砚也摸摸。
两人的手隔着布料相触,暖融融的温度漫上来,像把整个冬天的暖意都裹在了一起。
窗外的月光透过雪层,映得院里亮堂堂的,雪人手里的腊梅,在夜里悄悄绽开了第一朵。
玄渊阿砚,
玄渊的声音落在寂静里,轻得像雪落,
玄渊遇见你,比修补所有位面都值得。
阿砚往他身边靠了靠,把脸埋在他肩头,闻着那股清冽又温暖的气息。
他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腕间的狐狸佩——红绳勒进掌心,有点痒,却很安心。
因为他知道,往后的每个冬天,都会有这样的暖炉,这样的羊肉汤,这样的人,陪他看雪落满院,等梅花开遍。
长伴二字,原是要在柴米油盐里,熬成一辈子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