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橹杰站在不远处,垂眼看着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顾眠。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落在他清瘦的身形和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他生得极好,甚至有几分悲天悯人的柔和轮廓,下垂的眉和上扬的眼尾本该显得无辜而温柔,仿佛悲悯众生。
然而,那双眼睛里却只有一片沉寂的冷意,如同他身后那片黑暗危险的森林。
少年的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与他那近乎圣洁的容貌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王橹杰“还不滚?”
王橹杰“等着被下一头东西当点心么?”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轻,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得人耳膜生疼。没有关切,没有询问,只有毫不掩饰的驱逐和一丝极淡的……厌烦?
仿佛顾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碍眼且麻烦的垃圾。
顾眠被这毫不客气的呵斥砸懵了,刚刚死里逃生的庆幸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和茫然。
顾眠【……我这是,被救命恩人嫌弃了?】
顾眠【这负好感度还真是来得一点都不冤啊……】
顾眠“……抱歉,我不是故意闯入的。”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和身上的擦伤踉跄了一下。
杨博文“王橹杰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0。”
就在顾眠话音刚落的瞬间,杨博文的提示音响起。顾眠一愣,这好感度还能因为道歉涨回来?
王橹杰的目光扫过她膝盖和手臂上渗着血丝的擦伤,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眉,那点厌烦似乎被某种更实际的因素压了下去。
王橹杰“先跟我走吧,它们对血腥味敏感。”
他不再看她,转身朝着森林更深处走去,背影挺拔却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顾眠犹豫了一下,还是忍着疼痛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出现在眼前。屋子周围围着一圈粗糙却异常坚固的木栅栏,顶端被削得尖利,上面甚至能看到一些深色的、干涸的污渍,明显是为了防御什么可怕的东西。
进到屋子里,环境比顾眠想象的还要简陋。几乎看不到任何现代电器的痕迹,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在桌上摇曳。一张窄小的床铺收拾得异常整洁,一个简陋的卫生间,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王橹杰“坐吧。”
他指了指屋里唯一的一把木椅,语气平淡。
王橹杰“嫌弃的话就站着。”
顾眠快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他没什么表情,但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逼仄。她又偷偷瞥了一眼那张明显尺寸不足的小床。
这么大的一个人是怎么缩在这张床上度日的。
王橹杰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但并不在意。他靠在唯一的桌子边缘,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王橹杰“你不该来的。”
他陈述道。
王橹杰“即使你活了下来。”
屋内油灯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壁上,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王橹杰“你有两个选择。”
他伸出两根手指,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内容却令人胆寒。
王橹杰“一,被我杀死在这里。彻底杜绝后患。”
王橹杰“……二,发下毒誓,出去后对这里的一切,只字不提。”
空气瞬间凝固,油灯燃烧的噼啪声显得格外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