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谓趴在洗手池边,剧烈的呕吐几乎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
头痛欲裂中,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疯狂交织撕扯——
一幕是墨倾歌递给他那张存有五百万的银行卡,说要帮他。
另一幕却是在盛帆科技门口,他满腔热情地跟池骋打招呼,换来的却是池骋冰冷疏离、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的眼神。
吴所谓五百万……是为了封我的口?是为了让我安分守己?
吴所谓她抢走了池骋……抢走了郭城宇……抢走我池骋爱人这个身份……
吴所谓让我眼睁睁看着她享受我的一切?!
这个骤然形成的念头让他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为前世的自己感到彻骨的悲哀和背叛!
这一切明明都应该是他的!
池骋所有痛苦和欢愉都该属于他!
呕吐过后,他虚脱般地靠在冰冷的隔间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冷汗。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对面镜子里的人。
镜中的那双眼睛,不再有之前的迷茫和醉意。
取代的是淬了毒般的冰冷、深入骨髓的痛苦、以及一种近乎怨毒的恨意。
但在混乱的极端情绪深处,却又透出一丝历经毁灭后重生般的清明。
他的目标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坚定——
摧毁这个可笑又畸形的三人行。
把池骋拉回属于他的“正轨”。
让这个抢走他一切、践踏他过去和未来的女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冰冷的自来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翻腾的恶心感和剧烈的头痛稍稍平息。
吴所谓双手撑在洗手台边,深吸了几口气,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冷静的男人。
他仔细地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西装外套和头发,抹去脸上所有的水渍。
将刚才几乎冲破胸膛的情绪完美地掩盖了下去,只剩下眼底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
当他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往常温和得体。
恰在此时,墨倾歌他们包间的门打开。
醉意明显的池骋和郭城宇走了出来。
池骋像只粘人的大型犬,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墨倾歌身上,手臂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肩头。
虽然他体型高大,但并未压得她步履蹒跚,反而她另一只手,还稳稳地搀扶着旁边同样晃悠的郭城宇。
池骋嘴里不满地嘟囔,带着醉意和撒娇,
池骋宝宝,晚上把城宇赶出去……
池骋他碍事……还老挤我……
这话呲溜一下钻进郭城宇耳朵里,他立刻反驳,同样口齿不清,
郭城宇放屁!明明是你挤我!
他委屈的和墨倾歌告状,
郭城宇宝贝儿你看他!过河拆桥!
墨倾歌被两人夹在中间,听着他们幼稚的吵嘴,忍不住低头轻笑,眼神里带着纵容无奈。
吴所谓看到这一幕,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脸上挂起略带惊喜的笑容,快步上前打招呼。
吴所谓恩人!好巧啊,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们!
墨倾歌闻声看向他,脸上露出一丝意外。
她也喝了不少酒,眼眸比平时更加水润朦胧,漾着漂亮的微光,神智显然还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