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当众打伤仙府弟子,是何居心!”
谢闻朝冷笑:“他是仙府弟子,难道我师门就不是四时之宫门下?凭什么他能以身份欺压别人,我就不能欺压他!”
“你!”
“她是我白鹿崖的人,你有意见?”
司马焦飞身而至,站于她身前。
“师祖”
“弟子不敢!是弟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的师祖的人。”
那人吓得浑身发抖,颤着嘴唇道。
“不知师祖前来,有失远迎。”
众人齐齐弯腰行礼,神态恭敬。
司马焦没管他们的奉承,只抬手一道灵印朝师父打了过去:“你将她送过来,做的不错,可想要什么赏赐?”
师父顿时就眼神睿智起来,清澈地像是刚入社会的大学生:“回师祖,弟子不想想什么赏赐,只是,若是以后闻朝徒儿若是有什么侍奉不周的地方,还望师祖海涵,能留她们一命。”
司马焦挑眉:“准。”
“另外,可以赏你们四条灵脉。”
话音刚落,周围人便开始议论纷纷。
“四条灵脉,这么多?
“这以后怕是都能赶上月之宫了。”
司马焦骤然开口:
“灵脉并非越多越好,譬如白鹿崖灵脉,不是你等有福消受的。”
有弟子不解:“师祖这是何意?”
“白鹿崖灵脉,于司马一族而言是灵药,于其他人而言,是毒药。若其他人用白鹿崖灵脉修炼,修为越高越危险,功至合体,一旦运功,必死无疑。”
没管其他人的视线或议论,司马焦目的达到,转头就对上了谢闻朝一脸感动的目光。
瞧瞧,师祖这时候还想着她们清谷天!
他眼中满是无奈,故作没好气道:“花宴结束后,记得回来。”
谢闻朝惊喜抬头:“好。”
语罢,便与师父师姐们一起走了。
待众人坐下,恢复从前那般,廖停雁便在一旁吃起了瓜:“朝朝,师祖对你这么好啊,还为你出头诶!”
谢闻朝微笑:“他帮我出头可能是因为我能帮他降温吧。”
师父立马警惕:“你能压制灵火?”
谢闻朝茫然点头。
师父疑惑:“可你不是水木双灵根吗?”
本该天然怕火才是。
“我也不知道。”
“现在外面都传,你成了师祖心腹,是与不是?”
谢闻朝挠头:“呃……是吧?”
出了封印还能跟着师祖,算是心腹了吧。
“以后切要万事小心,不可莽撞行事。”
“好。”
谢闻朝瞧着师门一派其乐融融的氛围,不由会心一笑,往嘴里塞了颗灵果。
唔……一口爆汁。
甜的嘞!
晚上照常回到白鹿崖,经过走廊时,被园中灵花吸引,慢了步子。
黑白灵花散发着盈盈光辉,比之月光都毫不逊色,在夜间尤其夺目。
“怎么,想要吗?”
谢闻朝见过这种话,三圣山中,她住的第一个地方,有些零散的花,可来不及细看,那里就被烧了个干净。
如今再看,花团锦簇,争相开放,竟是更加惊艳。
谢闻朝毫不犹豫点头:“想。”
“那我便去摘吧。”
谢闻朝欣喜地摘下一朵,大团花朵簇拥在鼻间,能隐隐闻到一股甜香。
“师祖,好香啊!”
司马焦眼中划过一抹诧异,淡淡开口:“你没晕,看到没摘到毒花。”
谢闻朝脸色一僵:啥?
“此花乃我司马一族骨珠所化,生前若良善,所化之花便是灵药,若是无恶不作之辈,便是剧毒。”
“看来,你运气不错。”
司马焦话音刚落,谢闻朝便觉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谢闻朝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正身处幻境,系统也呼不出来。
无奈,她只好自己先四处转转。
“哼!都给我滚!看见你们就烦!”
灵花猛然挥出一道火光,击倒了一旁众人。
谢闻朝疑惑,这声音……听着不像司马焦的那簇啊?
“你为何脾气总是如此之坏啊?”
一身着红衣的冷艳女子走了进来,面上含笑。
“哼,又没对你脾气不好。只是今日,你恰巧赶上我脾气不好的时候罢了。”
女人割开自己手腕,鲜红血珠缓缓灌注到了灵花中,谢闻朝蹙眉,这手法,与司马焦养血凝花的方法一模一样,莫非,这里是那灵花主人的生前?
“那明日,我是否能遇到你脾气好的时候呢。”
一人一花相谈甚欢,却只是些日常琐事,谢闻朝便转头朝一旁走了几步。
“我不愿嫁!我绝不嫁!”
“延续血脉供养奉山灵火,是我们司马一族必须要完成的宿命,你与那司马莳同宗不同源,生来就背负着为司马一族绵延子嗣的使命,岂是你想推脱就推脱的?”
“可我并不爱他!”
“胡闹!家族使命岂能以情爱论足!成婚一事合理合法,别再闹了。”
“逼人传嗣这种事,这次肯定又是八大宫的主意,我们司马一族如今,哪还有掌权者的样子!我们如今不过就是八大宫用来绵延仙府荣光的傀儡罢了!”
“这关乎庚辰仙府的繁荣与安稳,萼儿,你就别再固执了。”
两人来到门口,灵花忽然开口:“滚出去!不然我烧死你!”
男人甩袖离开,司马萼失魂落魄走到花前,泪水不自觉盈满眼眶:“如此活着,与囚鸟何异?”
“若有一天,世间再无奉山灵火,司马氏或许会得到解脱。”
画面一转,只见一对新人跪于院中,歃血为誓,周围乌泱泱站了一片,却个个神态庄重,新人面上唯剩冰冷麻木,丝毫不见成婚喜色。
两人血液相融,空中出现一枚金球,将沉寂的夜照亮些许,却又消弭于空中。
“今日司马萼与司马莳成功结为道侣,往后绵延奉山血脉,蕴养灵火——”
新人死鱼脸无所谓,八大宫倒是笑得欢。
谢闻朝一巴掌想呼过去,可惜……空了。
她只是旁观者,无法干预。
不久后,两人诞下一婴。
“萼儿,给我们的孩儿取个名字吧。”
司马莳温柔道,面上慈爱笑容与成亲那日截然不同。
“那便唤他,焦儿吧。”
司马焦?!
谢闻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不远处的灵力光芒吸引视线。
夫妇二人正合力施法想要冲破结界。
“你们这是何意?!”
司马莳愤懑质问。
远处传来声音,语气不屑,言语却是恭敬:“稍后,我们会派人将太祖娘娘安葬,司马氏族人,应寸步不离守护灵火,还请师祖潜心安于白鹿崖中。”
司马莳:“这样做,我们与囚徒有何分别!”
见两人攻势不减,那人又道:“此阵乃我八大宫联合封印,还望师祖别再白费力气了。”
“不好了!”
一弟子慌忙跑进来。
“何事惊慌?”
弟子如实道:“昨日我们将太祖娘娘尸身送出阵法想将其安葬,谁料八大宫之人竟然……”弟子虽不忍却还是开口:“享酒宴之欢!”
“什么?!!”
谢闻朝闻言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没吐出来,心里却将八大宫之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纯纯畜生啊!!猪狗不如!!
画面一转,谢闻朝见四周火光冲天,竟再无其他司马氏族人痕迹,只余夫妇二人。
司马莳发了疯得放火,直到灵力耗尽而死。
司马萼带着孩子来到后山。
“你可知灵火融合之苦,若失败,你们母子二人都会死。”
空中一簇燃得正旺的灵火道。
司马萼眼中的绝望浓重得都快溢出来了:“我没有选择了!今日我奉上血肉与灵骨,你可愿意为我涅槃,与我的焦儿融合?”
“我最不想要的,便是你的性命。罢了,这世间,我也看腻了。”
司马萼划破手腕,献上自己的一切,灵火终于得以融入司马焦幼小的身躯。
眼前再次陷入黑暗,但很快睁眼。
入目,是那张她日思夜想的柔软大床。
可她此刻心情属实算不上好,闷闷起身,便见司马焦就在屋里静坐。
“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