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昆仑的青梧秋千刚搭好,阿绾正荡得欢,忽听忘川方向传来一阵熟悉的铃铛声——是孟婆的渡船摇过了幽冥与昆仑的界碑。
“孟婆?您怎么来了?”阿绾从秋千上跳下,只见孟婆拄着拐杖,身后跟着个怯生生的小阴差,手里捧着个乌木盒子。
孟婆叹了口气,把盒子往她面前一递:“你这丫头,回了昆仑就把忘川抛到脑后了?这是你当年落在奈何桥边的铜镜,前日打扫时才找着。”
阿绾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铜镜里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三千年的忘川雪——她当年总对着镜子,看雪落在自己渡魂使的黑袍上,看久了,竟在镜中养出了一片小小的忘川幻境。
“还有,”孟婆又道,“那小阴差叫阿九,是你当年带过的徒弟,非要跟来看看‘昆仑的花是不是比忘川的彼岸花好看’。”
阿九红着脸,从背后拿出一束用忘川水养着的彼岸花,递向沈清辞:“仙、仙尊大人,这花……送给您和阿绾大人。孟婆说,昆仑没有这个。”
沈清辞看着那艳红的花,眉头微挑——他总觉得这花跟忘川一样,带着点阴恻恻的气息,但见阿绾眼露怀念,便接了过来:“替我谢过孟婆。”
孟婆在一旁打趣:“仙尊放心,这花被我用仙力洗过,不沾阴气。倒是阿绾,你当年在忘川总说‘昆仑的桃花肯定比彼岸花暖’,如今可算得偿所愿了?”
阿绾笑着点头,拉着孟婆往殿里走:“您快尝尝昆仑的桃花酥,比忘川的孟婆汤甜多了!”
沈清辞看着她们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彼岸花,突然转身对阿九道:“往后若得空,便多送些忘川的雪来。阿绾她……总念着。”
阿九愣了愣,赶紧点头。他看着仙尊小心翼翼地把彼岸花插进玉瓶,又看着阿绾从殿里探出头喊“沈清辞快进来,孟婆说要讲你当年踏幽冥的糗事呢”,突然觉得,原来仙尊和阴司,也能把日子过成这般暖融融的模样。
殿内的笑声混着青梧叶的沙沙声,连忘川来的风,都染上了几分昆仑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