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法兰西走在前面，英吉利默默地跟在后头，目光追随着前方那道修长的背影。乳白色的发丝轻柔地垂落在肩膀上，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如同细碎的阳光洒在湖面上一般闪烁着细腻的光泽。往下便是法兰西纤细的腰肢，这让英吉利不禁暗自嘀咕：难道过去的法国人真的穿过束腰？不然这腰怎么如此纤细？

或许是英吉利的目光太过炽烈，法兰西忽然觉得背后一阵灼热感涌上来，忍不住转身，正好对上了那双藏着复杂情绪的眼睛。“英吉利，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法兰西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没……”英吉利猛地回神，声音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似的。

“那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再不转头我都以为你要把我看穿了！”法兰西双手抱胸，略带调侃的语调响起，嘴角隐隐勾起一丝促狭的笑意。

“额……”英吉利此刻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心虚得连耳根都开始发烫，“我、我哪有！”

“英吉利，你该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法兰西故作随意地抛出一句话，却让英吉利瞬间僵住。

“啊？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喜欢的人？”英吉利愣愣地反问，完全没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劲来。

法兰西没有再看他，只是继续向前迈步，边走边回忆似的说道：“黄色的头发，祖母绿色的眼睛，长得挺漂亮，应该是个高二的学生。”

英吉利的大脑短暂地卡顿了一下——这描述的不就是自己的表妹爱尔兰吗？！“等等，法兰西，你那天看到了？”

“对啊，我看得可清楚了！”法兰西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补充，“还挺羡慕她的。”

“其实那是我表妹爱尔兰……”英吉利连忙解释，怕法兰西误会更深，“她那天来找我，说她明年高考了，也想考这个学校。”

法兰西怔住了。那个女孩居然是英吉利的表妹！自己还因为这件事和英吉利冷战了整整两周！想到这里，她顿时觉得脸颊发烫，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然而，英吉利的表情早已出卖了一切，他显然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法兰西，你不会是……”英吉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法兰西慌乱地伸手捂住了嘴。

“你你你……闭嘴！”法兰西低吼着，试图掩盖自己的窘迫。然而，当温热的气息扑在掌心时，她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鸢尾花的芬芳悄然弥漫开来，英吉利的脸迅速染上一层红晕，耳朵尖甚至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咳咳，法兰西，你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拿开？”英吉利努力压住内心的悸动，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法兰西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她慌忙松开手，结结巴巴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太着急了……”

英吉利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加快脚步往前走去，仿佛这样就能藏住自己那张快要燃烧起来的脸。然而，这种小伎俩怎么可能逃得过法兰西的眼睛？她看着英吉利通红的耳尖，还有逐渐拉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等法兰西重新反应过来时，英吉利已经走出了将近六十米。突然间，一种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想冲上去抱住他，想告诉他那些埋藏已久的秘密，想让他知道她早已倾心于他许久。

“英吉利！”法兰西脱口而出，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前面的身影一顿，缓缓回头，眼神里带着疑问：“有什么事吗？”

法兰西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吐出一句法语：“Mon cœur te plaît.”（我心悦你）

短短几个字，却仿佛跨越了漫长的时光，让空气都变得凝滞。英吉利怔在原地，目光怔怔地望着她，久久没有回应。

法兰西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失落和尴尬几乎淹没了她。正当她绞尽脑汁思考如何用一个蹩脚的借口掩饰自己的失态时，一阵熟悉的玫瑰香飘了过来。

“可以再说一遍吗？”英吉利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些许不确定，却又含着一抹期待。

法兰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混蛋居然敢戏弄自己！明明自己鼓起勇气表白，结果他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愤怒与羞涩交织在一起，他用力推开英吉利，咬着牙丢下一句：“好话不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