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澜的读心术外挂,今天,突然掉线了。
【第一章:失效】
这雨…下得真他娘的大,要把整个江东的天都给冲烂了似的。
澜捂着腰侧的口子撞开孙权书房的门,他身上全是水,血和雨水混在一块儿,黏糊糊的,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掉…
他感觉不到疼,也顾不上什么狗屁礼仪,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对…不是他的脑子空了,是孙权的。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以前只要他一靠近,孙权脑子里那些又毒又损的念头,就会自己个儿往他耳朵里钻,想不听都不行。
“麻烦鬼,又受伤了,真没用…”
“啧,我的地板,刚叫人擦的。”
“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算了…”
一句比一句难听,一句比一句刻薄!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世界安静得让他心里头发毛。
澜扶着门框,人有点晃,他看着书桌后头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好陌生,陌生到让他害怕。
孙权抬了抬眼皮子,就那么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从一堆瓶瓶罐罐里随便拿了一个,朝着澜就扔了过来!
药瓶子砸在澜的脚边,骨碌碌滚了两圈,停了。
“自己包扎完滚出去。”孙权的声音,跟外面的鬼天气一个德行,一点温度都没有,“别死在这儿,脏了我的地。”
澜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
这句话…和他以前用读心术“听”见的,几乎,一字不差…
原来…原来他心里想的,嘴上说的,竟然…可以一模一样…?
澜默默地捡起药瓶,低着头,退了出去,连句谢谢都忘了说。
接下来的三天,澜过得糟糕透了,简直是度日如年。
他好像一个刚学走路的娃娃,要重新学着怎么在孙权身边当差。他不敢抬头去看孙权的眼睛,生怕猜错了主子的意思;他不敢离孙权太近,他怕自己不该听的听不见了,该听的也一样听不见。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过去所有的判断,所有的小心翼翼,所有的应对自如,全都建立在那个能听见心声的作弊玩意儿上。
现在那玩意儿没了,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就是个废物。
他开始躲着孙权。
能让别人去传话的,他绝不亲自去!能站在十步开外的,他绝不往五步里凑!
他以为自己藏得挺好,天衣无缝。
直到三天后,在校场。
孙权那天也在,他懒洋洋地靠在一个兵器架子旁边,看着场上那帮士兵们捉对厮杀。
澜很尽责地站在孙权身后,拼了命地想让自己变成一团空气。
突然!孙权猛地转过身,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一下,澜感觉自己魂都差点飞了!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回来。可孙权的手抓得死紧,那力气大得吓人。
“躲什么?”孙权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士兵们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全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看了过来!
“你不是最喜欢跟在我屁股后头,偷听我心里怎么骂你吗?”
澜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凉透了。
“怎么,这几天听不见了,就不知道该站哪儿了?”孙权拉着他,那动作几乎是在拖,硬是把他往兵器库的方向拖,“天天听我在心里骂你是‘魏地来的野狗’,听得很开心?”
周围那些视线,好像一根根烧红了的针,全都扎在澜的身上,又疼又丢人!
他被孙权拽进了昏暗的兵器库里。
沉重的铁门在他们身后“哐当”一声关上了,把外面所有的光和声音都给隔绝了。库房里,只有一扇小得可怜的天窗,透进来一点点光,照着空气里飞来飞去的灰尘。
孙权把他死死按在门上,另一只手抬起来,手指划过他的喉结。
澜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现在听不见了?”孙权靠得极近,呼吸都喷在他的脸上,“那我就当着你的面说。”
“你这双眼睛…我很不喜欢。”
“太野了…”
“好像一头怎么喂也喂不熟的狼,随时都准备着,扑上来咬断主人的喉咙。”
“澜,你用这双眼睛看着我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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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狩猎】
下一秒,天旋地转!
澜反手扣住孙权的手腕,用上全身的力气,把他狠狠撞在旁边的兵器架上!
架子上挂着的那些长刀短戟,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孙权的后背结结实实撞在木架子上,他闷哼了一声,脸上却露出一个算不上愉快的笑。他反应快得吓人,就在澜压上来的那一刻,他抬起膝盖,狠狠顶向澜的腰腹!
澜被顶得往后退了半步,肚子那里绞着疼,但他没松手!
两个人,说白了,就跟两条真疯了的野狗似的,在这破地方撕咬起来,没什么招式,也没什么章法,全凭着一股子狠劲儿。
“长本事了啊。”孙权被他压着,声音里带着点喘,“当年在柴房里偷饼子那会儿,怎么没见你这么有种?”
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那是他刚被捡回来的时候,又饿又有伤,半夜偷偷溜进厨房想找点吃的,结果被孙权当场逮住了。他记得当时孙权也是这么看着他,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杀了你”。
“我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会装可怜的骗子…”孙权的手掐住他的脖子,慢慢收紧,“那一脸快要死了的样子,眼睛里全是戒备和凶狠,跟个小狼崽子没两样。”
“主公现在也能掐死我。”澜喘着气,他不但没退后,反而压得更近了!
他张开嘴,一口咬开了孙权束头发的带子。
黑色的长发散落下来,有几根毛毛躁躁地蹭过了澜的脸。
澜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劲儿,突然用力,扯下旁边挂着的一面落满灰的军帐布,就把两个人严严实实地裹了进去!两人一起摔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停下来的时候,澜在上面。
孙权的腰甲硌得他大腿根生疼,但他没动。
军帐布里黑漆漆的,两个人的呼吸声被放大了无数倍。他能感觉到孙权胸口的起伏,跟他自己的心跳一样,快得不正常,擂鼓似的。
就在这片死一样的安静里,孙权突然笑了。
那笑声在他的胸腔里震动,通过紧贴着的身体,传到了澜的四肢百骸。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能读心?”
澜全身都僵硬了,好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就是他僵硬的这一瞬间,给了孙权机会!
孙权一个翻身,就把他反压在了身下,双手被死死地反剪在背后,动弹不得!
情况,一下子就反转了!
孙权低下头,嘴唇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每次在心里骂你野狗,你的耳朵…就会红…”
“呼吸也乱了…”
孙权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澜侍卫,你是不是……被骂上瘾了?”
【第三章:驯服】
澜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炸开了一万个响雷!
什么羞耻,什么愤怒,都烧成了一把火,把他自己都给点了!他用尽力气挣扎,膝盖狠狠向上顶去!
孙权早有防备,他侧身躲开了,却没有防住澜的另一条腿!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这小空间里特别清楚。
孙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撕开的下裳,再抬头看澜的时候,眼神里已经没有半分笑意了。
澜像是疯了,真的疯了,好像要证明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的失控,他低头就一口,死死咬在了孙权的大腿根上!
那力道,不轻不重,但足够留下一个清清楚楚的牙印。
“疯狗。”
孙权这次是真的动了气,他抓住澜的头发,把他的头往旁边的桌子上撞!
桌子是铁做的,上面还摆着几把没开刃的匕首。
澜的额头狠狠磕在铁器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咚的一声闷响!
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却笑了…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抬起那双被血糊得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孙权。
“可是主公……你的腰在抖。”
孙权抓着他头发的手,停住了。
他的腰确实在抖,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愤怒…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该死的,颤抖。
就在两个人僵持着的时候,兵器库那扇小小的天窗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女孩子的惊呼。
“主公?”
是蔡文姬的声音!
孙权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瞬间就清醒了。他一把推开澜,站起身,想整理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该死!怎么会在这里失控成这样!
他刚站直身体,还没来得及转身,手腕就又被抓住了!
是澜。
他从地上坐起来,额头上的血还在流,表情却平静得吓人。他把孙权重新拽回自己的怀里,那力气大得不容拒绝。
孙权就这么背对着天窗,被他死死地圈在怀里,他能感觉到那个小姑娘的视线,还停留在窗口。
然后,他感觉到澜的呼吸,一点点靠近了他的脖子。
澜当着窗外那个小姑娘的面,张开嘴,轻轻咬住了他的喉结。
不是为了伤人,那更像…更像是在盖一个印,一个畜生给自己的主人,打上自己的烙印。
“主公前几天还说,要把不听话的狗扔下海喂鱼。”
澜的声音就贴着他的皮肉响起来,带着血腥味儿,还有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您…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