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你…想去哪一所高中啊？”
“市一中”
“市一中吗？！”金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明显的惊讶，“那里据说学业压力很大诶!近几年说是逼死了不少学生了!”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升学率最高。”
格瑞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他又重新把目光落回书上，似乎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
“呃...格瑞？我...”
金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
“我…要是成绩再这么差可能要去考隔壁市的体校了。”他顿了顿，声音更小了，“听说那边训练很紧张，离这里…挺远的。”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窗外的蝉鸣声似乎变得格外清晰。格瑞捏着书页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尖微微泛白。
他没有立刻抬头，视线依旧停留在书页上，但翻页的动作却停住了。过了好几秒，他才用一种比平时更低、更沉的嗓音开口：
“哦。”
就一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
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反应…太平淡了，反而让他更不安。他仔细观察着格瑞的侧脸，试图从那冷硬的线条里找出点什么，但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金有些子急了，伸手便想去扒拉格瑞的书
比如…比如‘那么远’、‘别去了’、或者…或者‘笨蛋你行不行啊’——之类的？总之格瑞不该这么说的吗？
格瑞终于抬起眼，眼神直直地看向金，那目光让金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说什么？”
格瑞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冰凉，甚至更冷了点
“那是你自己的事。”
金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话，心里莫名有点发堵。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啊，这确实是他自己的事，格瑞...他又能说什么呢？
格瑞不再看他，重新低下头，目光落在书上，但金却觉得他根本没在看进去。格瑞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直接切断了之前的话题：
“这题，写完了吗？”
他点了点金面前那道只画了几道乱线的白空。
金泄气地垮下肩膀，认命地重新抓起笔，闷闷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写就写…”
想起格瑞刚刚淡淡的那句话，只觉得心底哪里好像闷闷的，说不出是有着什么感想，只知道很难受。
他是被看轻了吗？
还是说格瑞其实更本就如同说的那般，根本不会在意，那只是金自己的事？
金不再看格瑞，只是低头，恶狠狠地在草稿纸上划拉着那些字母数字，只管把力气都用在了笔尖上，纸张上这么留下了长长的划痕，险些被刮破。
忽然又有些委屈，他觉得...觉得就算格瑞是骂他没出息也好、变本加厉的抓着他学习也罢、怎么都最起码比一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哦’要好啊。
这不该是他们的事么？
属于他们的...
格瑞这家伙...真的把自己当成是朋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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