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紫色的虹膜处,那丝透出的紧绷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了然,甚至……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欣慰”的情绪?
——最起码没有自暴自弃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没事,去明德对你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
后来...
后来,金一头扎进明德那,一整个忙得脚不沾地了。常常是一说着话忽然就不见人影,甚至即使家明明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却自从学期开始都没能够回家一趟。
但偏偏金那话痨的本性难移。
每次格瑞一点开WeChat,往往迎面就是一大串刷屏式留言板作用的小作文——无非就是些吐槽食堂奇葩菜的、抱怨训练辛苦撒娇的、又跟哪题死磕上了的……但金却是貌似能和自己聊的起劲了。甚至于是如果几天不看那就是九九加的超长小作文叠加了。
格瑞同寝的室友很爱拿金来开玩笑,即使根本没人认识这个格瑞对话框里的另一人。却是完全不阻碍他们的调侃。
笑话,能造这位常年全校第二与下面同学的成绩几乎是断崖式差距的超级冰山脸大学霸谣机会可是不多见的啊!
惹的同寝那群家伙纷纷起哄他到底是不是谈了个舔狗来。结果因为格瑞一句‘只是发小’“造谣”的更加厉害了。
——
后来,一个学期就这么过去。冬天到了寒假开始。
格瑞有一时的恍惚,这个学期像是过了很久,又或者是一瞬。说是充实,但他却觉得身边没有那个爱闹腾的家伙心底就空落落的了。
今天——
是寒假的第一天
空气里还带着清冽的寒意。格瑞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就拐进了这一熟悉又陌生的小路。
太久没能够来过这里了,那堵红砖墙似乎与记忆里的不同了许多。
已经是在时间的冲刷下上了不少的青苔、能够开到深秋的绣球也已凋零。记忆的滤镜逐渐与面前的场景相合。似乎又是偏离了些,怎么都对应不上了。
或许是感慨,或许是叹息,或许是想念。格瑞将手覆在墙上。那瞬竟是莫名恍惚,心中空荡的哪一点貌似是被什么给补上了。
记忆里的少年身影就像还在眼前晃动一样
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时,金站在一堆垒的有他人高的砖头上去够墙头开得最盛的那簇蓝色绣球,卫衣下摆已经蹭满了墙灰。
明知这样子回家多大半是会被这位的姐姐所唠叨的,但金还是回头冲他笑得没心没肺
“格瑞!”——记忆里的金这么唤着他名字。
......
“小伙子,一两年没看见你了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格瑞的回忆也便被打断了。
他倏地睁开眼,侧头看去。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挎着个菜篮子,笑眯眯地站在几步外看着他。
“是您啊,婆婆。”格瑞认出来,这是以前就住在这条巷子里的老邻居,金以前还经常帮她提菜篮子。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