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相信,每一个世界线都有我陪着你。”
这是她曾经说过的,眼睛笑得眯起来,睫毛长长的,仿佛扫在他的心上。
好。我的松鼠小姐。
回忆至此,他笑着单膝跪在墓碑前,像盲人一样摸过墓碑的纹路和阴刻的字迹。
你食言了,松鼠小姐。
他曾读过一本书,叫遗书博物馆,他不太避讳死亡,拿起来翻了翻,看着鲜活的字句,发现自己很难想象这些字写下时,亡者的形象,就像他如溪流的生活中,很难想象会有你这一团热烈的火闯进来,自此春水渐生,山雪尽消。他不会想到你死去后留下的文字是这么平静,仿佛圣歌中的祷文,仿佛教堂祈福的蜡烛。
你的墓碑说“下个世界线,请依旧遇见我。”
你早已习惯跃迁在各个世界了是么?你大概根本没有死亡,你只是狠心的抛下了他,跃迁到了新世界,只是决定再也不回头看。
上帝手中千万条丝线,弹指一挥线条紊乱,浪潮翻尽,而你藏在哪一浪间?
突然开始下雨了。
他皱眉思考,昨天晚上是不是太想你以至于有了幻觉,预报明明说没有雨。
他站起来,把给你带来的白玫瑰也重新捧在怀里,微笑着说
“松鼠小姐,来看我吧。”
花和你一样娇气,带走它说不定你会来向他讨要,也许就能再见一面了呢。
旁边的阿姨拽住他的手腕“小伙子,你没伞,我带你走,来,下山。别把自己淋坏了,阿姨知道你很伤心,但是先把你自己照顾好了来。”
司岚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他本来就打算回去了。
暮雨沉沉,他回头看着墓碑丛,像是大地长出的云,灰蒙蒙再不见轮廓。
他转回头,沉默的为路人打着伞,再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