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上海。
“知意医院”开业。
红毯铺地,宾客如云。
门口挂着横幅:【愿天下无病,人间有光。】
她穿白大褂,剪彩。
闪光灯闪烁。
记者问:“沈医生,您曾是首富之女、军阀夫人、商界名媛,为何选择从医?”
她笑:“因为我终于明白,真正的救赎,不是被人爱,而是去爱人。”
典礼结束,她回办公室。
桌上放着一封信。
没有署名。
她打开。
里面是四张照片。
第一张:谢承钧抱着男孩,站在军营前。孩子眉眼像她。
第二张:周砚舟牵着女孩,站在交易所。女孩颈间戴着沈家玉佩。
第三张:温砚背着药箱,身边跟着少年,正在义诊。
第四张:裴照站在戏台,台下坐着小女孩,正学唱《牡丹亭》。
信上只有一行字:
【他们说,想见妈妈。】
她手一抖,信纸飘落。
窗外,夕阳如血。
门被推开。
四个男人走进来,每人怀里都抱着孩子。
谢承钧说:“这是阿意,我给他取的名。”
周砚舟:“这是念晚,纪念柳晚。”
温砚:“这是知仁,希望他有仁心。”
裴照:“这是照心,愿他心如明镜。”
她看着孩子们,忽然红了眼。
“你们……太过分了。”
谢承钧低头:“我们等了三年。你说要自由,我们给你。可孩子……他们有权知道母亲。”
她蹲下,摸着阿意的脸。
孩子奶声奶气:“妈妈,爹爹说你救了很多人。”
她泪如雨下。
周砚舟轻声:“我们没逼你回来。只是……想让你看看,你种下的善,开出了花。”
温砚说:“医院的病人,都是你当年救过的农户后代。”
裴照抚琴:“我教孩子们唱你最爱的《游园惊梦》。”
她站起身,环视四人。
“你们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他们摇头。
“讨厌被安排。”她说,“讨厌被人说‘你该这样活’。”
她顿了顿。
“但我现在明白,爱不是占有,是成全。”
“你们成全了我离开,也成全了这些孩子拥有母亲。”
她深吸一口气。
“所以——”
“我回来了。”
四人怔住。
她笑了:“医院缺个院长夫人吗?”
谢承钧猛地抱住她。
周砚舟大笑,温砚红了脸,裴照琴声骤起。
孩子们围上来,喊“妈妈”。
夕阳透过玻璃,洒满整个大厅。
她站在光里,像一棵终于扎根的树。
曾经,她是替身,是棋子,是别人故事里的配角。
现在,她是沈知意。
一个被爱过、痛过、挣扎过,最终选择拥抱世界的女人。
夜深人静,她独自站在天台。
风吹起她的发。
手机震动。
一条匿名短信:
【你以为结局了?】
【可你还没见过——真正的沈家老宅地下密室。】
她眯起眼,望向远方。
灯火如星。
她轻声说:“来吧。”
“这次,换我当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