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身形一晃，已到那人身前。他眼中金光微闪，不须俯身，远处花果山巅一株沾着晨露的止血灵草便似有了灵性，化作一道青影掠过半空，稳稳落在他掌心。指尖微动，灵草已被揉碎成碧绿的药泥，带着草木的清芳，轻轻覆上那人渗血的胸口。
“嘶——”胸口的灼痛感似被一股清凉之力压下，那人闷哼一声，抬头看向孙悟空，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
孙悟空收回手，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圈，重重顿在地上，震得周遭碎石微微发颤。“你这小娃娃，倒是有意思。”他咧嘴一笑，语气却带着几分探究，“费尽心思变成俺老孙的模样，就为了打这一架？方才打得兴起时，俺瞧你招式路数，倒有几分像模像样，可终究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起来：“还有，你先前拦在俺面前，说什么‘莫上灵山，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这话又是何意？”
那人——李悟清，抬手按了按胸口的药泥，感受着灵力缓缓渗入肌理，脸色稍缓。他望着孙悟空那身熟悉的金甲红袍，望着那根能捅破天的金箍棒，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带着伤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我变作你的样子，打这一架，不是为了赢。”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孙悟空，望向云雾缭绕的远方，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那座庄严的灵山。“我只是想知道，拥有你这般神通，是不是就能……”他话没说完，又转回头，直直盯着孙悟空的眼睛，像是要从那双火眼金睛里找到答案，“你告诉我，你可以不死吗？”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孙悟空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挠了挠头，忽然觉得这问题比当年面对如来的手掌心还要棘手。不死？他曾大闹地府，勾销生死簿，以为从此跳出轮回，可到头来，还不是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还不是要戴上紧箍咒，踏上西行路？
“不死？”孙悟空哼了一声，金箍棒在地上又顿了顿，“这天地间，哪有真正不死的道理？便是那玉帝老儿，也有劫数要渡。”他看着李悟清苍白却执拗的脸，忽然觉得对方眼底藏着的，或许不只是对力量的渴望，还有更深的恐惧，“你问这个，又是为了什么？”
李悟清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胸口的灵草渐渐失去绿意，化作一道淡青色的光晕融入体内。伤口的疼痛越来越轻，可心里的沉重却丝毫未减。他缓缓站起身，虽然身形还有些不稳，却挺直了脊梁，像一株在风雨中倔强生长的幼苗。
“如果连你都不能不死……”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那我所做的这一切，又算什么呢？”
孙悟空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活了千百年，见惯了生死离别，见惯了为求长生不择手段的妖魔鬼怪，可眼前这小子，眼神里的东西太过纯粹，纯粹得让人心头发沉。他忽然想起五百年前在蟠桃园里偷喝的仙酒，那时只觉得酣畅淋漓，如今想来，那酒水里藏着的，或许也是众神对“不死”的执念。
“你做了什么？”孙悟空追问，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还有，你怎么知道灵山之事？又为何劝俺不去？”
李悟清抬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决绝：“我爹娘死在灵山脚下，他们本是护送经文的居士，却被说是‘心不诚’，活活困死在雷音寺外的迷雾里。”他声音发颤，胸口的灵草药力似乎也压不住骤然翻涌的气血，“我寻了三十年，才查到一丝线索——他们不是心不诚，是撞见了不该看的东西。那灵山，根本不是什么普度众生的净土！”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猛地一缩。他虽对灵山诸佛谈不上敬畏，却也知晓那是佛门圣地，怎会有这等龌龊？可看李悟清的神情，绝非编造。他忽然想起观音菩萨赐下紧箍咒时的眼神，想起唐僧一路西行时那些若有若无的试探，心头竟也泛起一丝疑窦。
“所以你学俺的神通，变作俺的模样，就是想……”孙悟空话未说完，已明白了大半。
“我想闯一次灵山。”李悟清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我知道我打不过诸佛，可我爹娘死得不明不白，我总得为他们讨个说法。我变作你的样子，是想看看，连你都忌惮的地方，到底藏着什么鬼！”
他说着，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的伤口似又裂开，药泥下渗出点点殷红。孙悟空看着他单薄却倔强的身影，忽然觉得那身刻意模仿的金甲红袍，竟比自己身上的真甲还要沉重几分。
“糊涂！”孙悟空低喝一声，却不知是在骂李悟清，还是在骂自己。他转身望着东方，那里云雾深处，正是灵山的方向。五百年前的戾气早已被西行路磨平了大半，可此刻，心底竟又有团火在悄悄燃起。
“灵山，俺是一定要去的。”孙悟空开口，声音斩钉截铁，“但不是现在。”他回头看向李悟清，“你这伤得养些时日，至于灵山的事……”
他顿了顿，金箍棒在手中转了个圈，棒尖指向苍穹：“等俺老孙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再陪你去闯一闯那雷音寺，如何？”
孙悟空身形一晃，已到那人身前。他眼中金光微闪，不须俯身，远处花果山巅一株沾着晨露的止血灵草便似有了灵性，化作一道青影掠过半空，稳稳落在他掌心。指尖微动，灵草已被揉碎成碧绿的药泥，带着草木的清芳，轻轻覆上那人渗血的胸口。
“嘶——”胸口的灼痛感似被一股清凉之力压下，那人闷哼一声，抬头看向孙悟空，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
孙悟空收回手，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圈，重重顿在地上，震得周遭碎石微微发颤。“你这小娃娃，倒是有意思。”他咧嘴一笑，语气却带着几分探究，“费尽心思变成俺老孙的模样，就为了打这一架？方才打得兴起时，俺瞧你招式路数，倒有几分像模像样，可终究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起来：“还有，你先前拦在俺面前，说什么‘莫上灵山，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这话又是何意？”
那人——李悟清，抬手按了按胸口的药泥，感受着灵力缓缓渗入肌理，脸色稍缓。他望着孙悟空那身熟悉的金甲红袍，望着那根能捅破天的金箍棒，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带着伤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我变作你的样子，打这一架，不是为了赢。”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孙悟空，望向云雾缭绕的远方，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那座庄严的灵山。“我只是想知道，拥有你这般神通，是不是就能……”他话没说完，又转回头，直直盯着孙悟空的眼睛，像是要从那双火眼金睛里找到答案，“你告诉我，你可以不死吗？”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孙悟空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挠了挠头，忽然觉得这问题比当年面对如来的手掌心还要棘手。不死？他曾大闹地府，勾销生死簿，以为从此跳出轮回，可到头来，还不是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还不是要戴上紧箍咒，踏上西行路？
“不死？”孙悟空哼了一声，金箍棒在地上又顿了顿，“这天地间，哪有真正不死的道理？便是那玉帝老儿，也有劫数要渡。”他看着李悟清苍白却执拗的脸，忽然觉得对方眼底藏着的，或许不只是对力量的渴望，还有更深的恐惧，“你问这个，又是为了什么？”
李悟清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胸口的灵草渐渐失去绿意，化作一道淡青色的光晕融入体内。伤口的疼痛越来越轻，可心里的沉重却丝毫未减。他缓缓站起身，虽然身形还有些不稳，却挺直了脊梁，像一株在风雨中倔强生长的幼苗。
“如果连你都不能不死……”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那我所做的这一切，又算什么呢？”
孙悟空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活了千百年，见惯了生死离别，见惯了为求长生不择手段的妖魔鬼怪，可眼前这小子，眼神里的东西太过纯粹，纯粹得让人心头发沉。他忽然想起五百年前在蟠桃园里偷喝的仙酒，那时只觉得酣畅淋漓，如今想来，那酒水里藏着的，或许也是众神对“不死”的执念。
“你做了什么？”孙悟空追问，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还有，你怎么知道灵山之事？又为何劝俺不去？”
李悟清抬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决绝：“我爹娘死在灵山脚下，他们本是护送经文的居士，却被说是‘心不诚’，活活困死在雷音寺外的迷雾里。”他声音发颤，胸口的灵草药力似乎也压不住骤然翻涌的气血，“我寻了三十年，才查到一丝线索——他们不是心不诚，是撞见了不该看的东西。那灵山，根本不是什么普度众生的净土！”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猛地一缩。他虽对灵山诸佛谈不上敬畏，却也知晓那是佛门圣地，怎会有这等龌龊？可看李悟清的神情，绝非编造。他忽然想起观音菩萨赐下紧箍咒时的眼神，想起唐僧一路西行时那些若有若无的试探，心头竟也泛起一丝疑窦。
“所以你学俺的神通，变作俺的模样，就是想……”孙悟空话未说完，已明白了大半。
“我想闯一次灵山。”李悟清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我知道我打不过诸佛，可我爹娘死得不明不白，我总得为他们讨个说法。我变作你的样子，是想看看，连你都忌惮的地方，到底藏着什么鬼！”
他说着，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的伤口似又裂开，药泥下渗出点点殷红。孙悟空看着他单薄却倔强的身影，忽然觉得那身刻意模仿的金甲红袍，竟比自己身上的真甲还要沉重几分。
“糊涂！”孙悟空低喝一声，却不知是在骂李悟清，还是在骂自己。他转身望着东方，那里云雾深处，正是灵山的方向。五百年前的戾气早已被西行路磨平了大半，可此刻，心底竟又有团火在悄悄燃起。
“灵山，俺是一定要去的。”孙悟空开口，声音斩钉截铁，“但不是现在。”他回头看向李悟清，“你这伤得养些时日，至于灵山的事……”
他顿了顿，金箍棒在手中转了个圈，棒尖指向苍穹：“等俺老孙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再陪你去闯一闯那雷音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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